吴祁本来还带着隐隐笑意的脸色瞬间淡了下去,他平淡地说:“看来是我耽误卓总的时间了。也是,卓总日理万机,来这里必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怎好让我这种无业游民耽误您的时间?恕不远送。”

    卓步遥虽然情商堪忧,但毕竟不是弱智,吴祁不高兴他还是听得出来的,只好干巴巴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吴祁早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也没打算真跟他生气,只不过听这话还是难免感慨地想:三年了,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哄人不会服软。

    自己当年这是犯的什么毛病,又没有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是有关挑战最不解风情伴侣的,怎么就想不开选了个地狱级难度的?

    可惜事已至此,早已泥足深陷不可断绝,覆水难收走火入魔了。

    自己选的怎么办?哭着也得走下去啊。

    好歹卓步遥还知道自己说话可能不怎么对吴祁心思,只好继续如坐针毡地忍受着乱闪的灯和乱糟糟的人群,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那些人声鼎沸吵得格外疼。

    而身边还有一个随时准备红杏出墙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这些不良习惯的狐狸!

    卓步遥一时感觉自己是这污浊酒吧里不动如山的最后一片净土,一边又感觉自己像是守着宝贝生怕别人觊觎的葛朗台,简直心力交瘁。

    吴祁看了一眼卓步遥紧皱的眉宇,还是无可奈何地心软了,自己这剂药下得还是猛了些,让他难受了。

    于是他对调酒师打了个手势,又比了个“二”的手势,没过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两个面具。

    卓步遥接过上面带着白色羽毛的面具,看着已经带上狐狸面具将上半张脸遮住的吴祁:“这是什么?”

    此时吴祁已经看不出来方才有些生气的模样,“这面具的意思是不要打扰,戴上吧,男朋友?”

    他最后三个字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卓步遥一下子想起方才为了赶那个男人走时他脱口而出的三个字,一时间感觉自己原地变成了个大烤炉,忙不迭地把面具戴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某人的视线似的。

    这人可真是,老夫老夫的都有过七年恋爱了,现在也是个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能因为一个称呼这么不好意思?

    不得不说,戴上面具后,卓步遥自在了不少,虽然还是不知道这种毫无品味的地方还有那帮蹦迪宛如嗑药嗑多了的人有什么好的,但好歹不至于让他恨不得立刻抬腿就走了。

    吴祁发现他的视线还有他目光中毫无掩饰的不屑,也大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觉得他们跳得怎么样?”

    卓步遥想了想,挑了不那么刻薄的话:“毫无章法,乱七八糟。”群魔乱舞,粗陋不堪。

    吴祁失笑:“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世界上有像你这样的学习狂工作狂,对待学习工作比对待自己老婆都有激情,觉得仿佛一个人不做到顶尖领域他就是浪费生命的废物。”

    卓步遥嘴唇微微动了下,好像对吴祁那句学习工作和老婆的关系有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