魉都之门已开,越靠近门,涌出的行鬼越多,柳月婵的阵法不断被附近的鬼影撞的“砰砰”作响,已经很难维持。

    柳月婵不知萧战天为何还没到。

    但此时没有乾坤鼎,也只能另作打算,在此地久留,绝非明智之举。

    “红莺娇,我们走!”柳月婵眼神微凝,警惕地看向周围,正要撤了阵法,忽然发现身后没有动静,眉头一皱很快明白了红莺娇此时的状态,随即屈指朝着红莺娇的后脑勺弹了一下,弹进去一道清心诀,“你哭,你还有一身本领,西南境千千万万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又往何处哭?”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柳月婵语调极冷,“若不是你当年偷了乾坤鼎给萧战天,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既然今日之事有你的责任,你便要负责到底!此时不是后悔伤心的时候,我们赶紧跟萧战天汇合,拿到乾坤鼎……”

    “来不及了。”红莺娇背对着柳月婵喃喃道。

    柳月婵愣住。

    红莺娇回头,两滴热泪从她眼中流下,“夜半小鬼,荒鸡煞鬼,平旦……鬼王出。”

    “马上便是日夜交替之时,再不封门,鬼王必出。鬼王一出,就是拿到乾坤鼎,也无法将群鬼驱尽……”

    “总会有办法的……”柳月婵手一挥,将沙尔卜的尸身装入芥子戒中,断了红莺娇的怔忪,伸手拉红莺娇起来,“魍魉之都既然能封一次,必然能封第二次。”

    红莺娇挥开柳月婵的手,站起身后退几步,跟她拉开距离,忽然低声道:“柳月婵,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摩尼花的故事?”

    “我不听。”柳月婵冷冷道。

    红莺娇眼底泪瞬间憋了回去,“魔教原为摩尼教,出自波玛王室,一个失落已久的古国,族人世世代代守护魍魉之都……”她以指尖为刃,划开眉心,渗出皮肤的血液却没有顺着面颊滑落,而是凝聚在红衣女子眉心,成了一团火苗似的印记。

    火印灼灼,耀人眼目。

    “听说王室中人以血为祭,便可召唤化钧斧。也不知我这不少多少代的后裔,还能不能将化钧斧唤来,我愿一试,你别管我了,滚吧!”也不知红莺娇眉间的火苗起了个什么作用,原本从魉都之门挤出飞向天空的小鬼,竟齐齐扭头,冲着她们而来,几乎瞬间便破开了柳月婵的阵法。

    如此危机时刻,红莺娇盘膝坐下,将全部心神都放至与化钧斧的感应上去,只留她吼风雷吐的灵象缭绕于身,自发抵御扑来的恶鬼。

    滚吧?

    柳月婵心头火气,一看红莺娇这个样子,想骂她,可见红莺娇今日的狼狈,又说不出口,心中直叹:招不来怎么办……一会儿鬼王出来,留在这里等死?

    她做不到红莺娇这般决绝,也看不得她这豪赌的傻样。

    手中青帛利落一甩,将红莺娇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在红莺娇不可置信地呜呜声中,柳月婵将手中冰心莲置于自身行云无定的灵象里,踏月清波步轻点,一层水汽弥散在魉都之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