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袁崇焕身穿一袭寻常的儒衫,没有随从,没有诸多的行囊,只有一个老仆驱赶着一辆几乎透风的简单马车。

    对于袁崇焕这类从小便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传统儒生而言,儒家文化早已渗透进他们的血脉与信仰。

    故根本就无需做作,只是举手投足,就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儒者气息。

    座下虽是一匹由关宁军的弼马温亲自挑选的高头大马,却非但没有将其衬托得多少威武,反而被其熏陶得温文尔雅。

    “此类气质,根本就不是吴三桂那个做作的厮所能比拟的。”刘挺犹自纠结于吴三桂,禁不住嘟囔了一句,才跟随重真一道上前。

    “袁帅!”“袁帅!”

    不论青年少年、骑兵炮兵、守备百户,尽皆由衷抱拳行礼。

    “都来了啊。”

    袁崇焕轻轻一笑,随意地摆摆手,锐气尽皆收敛的目光显得那样儒雅,略一扫视,却仍让人觉得威严十足,道“吴三桂没来么?”

    黄重真从他的这句话中意识到,除了自己与身边众人之外,袁崇焕最在乎的关宁少年仍是吴三桂,可见要不是后者确有过人之处,要不就是前者眼光独到。

    周吉刘挺等人,照例是不怎么在袁崇焕的面前开口的。

    黄重真便当仁不让地咧嘴笑道“那小子被我等揍了一顿,回去养伤了。”

    “是么?”袁崇焕一愣,旋即哑然失笑道,“你们啊你们,老是针对他作甚。”

    重真耸耸肩膀道“谁叫他得了个都司的军衔,便老是来我等面前炫耀呢。”

    袁崇焕当即用瘦削了一圈的侧脸面向他,眼神也斜睨着他道“你是在责怪本帅不对尔等进行大力的举荐,而将战功全部加持在那小子身上了么?”

    “标下不敢。”周吉等人忙抱拳躬身,断然否认。

    袁崇焕大笑道“本帅还不了解尔等?况且这本身就在情理之中,吾等皆受凡尘约束,又有几人能够超脱凡尘呢?”

    重真觉得这家伙经此一役,似乎有种出家为僧的觉悟,刚想劝说几句。

    谁知袁崇焕已指着自己道“除了这仍未让人彻底看透的小子。”

    “标下又怎么了?”黄重真莞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