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走到金傅的面前,用腿在他的腿弯轻轻一踢,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口中说道,“小奴才,跪下!——”

    金傅本来想要躲开,但是裴琰之首先是偷袭,第二这一身的功夫,可不是金傅之辈能够抵挡的。

    于是金傅感觉到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下,脸上带着一丝惊骇,想要强行站起来,但是裴琰之的右手按在他的肩膀,如同一个铁闸一样,让他根本没有任何起身的力气。

    这时,胡琴的声音正好响起,乐队也不知道裴琰之要唱什么,所以直接就拉了一个西皮快板,看裴琰之的样子,估计是要痛骂金傅。

    这一点就看出乐队弦师的经验了。

    裴琰之一手按着金傅,一手捋着自己的白髯,怒视着金傅,高声唱道,

    “大骂奴才听端的:

    安禄山在河东曾起反意,

    将我主驾逼在琴西。

    那时为父不得地,

    多亏了太白先生把本提。

    他将为父荐朝里,

    挂帅才把逆贼劈。

    儿酒后打了皇王女,

    连累我白发苍苍受凌逼。”

    这一段词可不是裴琰之现编的,这一段正是满床笏接下来的一出戏,叫做打金枝,正是因为今天驸马郭暧的媳妇升平公主没有来拜寿,所以郭暧酒醉之后,回家打了公主,结果公主进宫告状,郭子仪闻听郭暧打了公主,于是绑子上殿,祈求唐王原谅。

    裴琰之直接把郭暧打公主的事情提前了,而且趁着金傅一脸懵逼的时候,痛骂了他一顿。

    金傅一听这词,知道是《打金枝》的戏词,心中也是一阵的不安,如果自己跟着他继续唱下去,下来的桥段就是要上殿去见唐王了,但是今天可没有这个准备啊。

    当金傅一打愣的功夫,裴琰之才不会让他开口,骂完之后,一挥衣袖,金傅就觉得自己跟腾云驾雾一般,就飞到了舞台的另一侧,就地打了个滚,连头上的盔头就掉落了下来。

    金傅不由得暗恨,但是这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赶紧从地上捡起盔头,准备带到头上,然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