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立刻点头:“好,天石,我听的。”

    接下来,我们在长椅上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不时地各自看表,等待凌晨一点钟的来临。

    济南的夜色并非死寂一片,到了半夜十二点,大街上仍有行人,私家车、出租车也不时地从灯火辉煌的长街上飞驰而过。

    从树丛间隙望过去,教堂的铁栅大门紧闭,但挂在上面的大铁锁却没有按死,而是虚挂着。

    大概在凌晨的半点左右,教堂对面的黑胡同里晃出来两人,正是孙华子和张运。

    过了十分钟,有人在教堂院中的阴影里招手。

    孙华子带头,两人走近教堂大门,摘下铁锁,闪身进去,又把铁锁挂上。

    等他们转入了教堂下的阴影后,连城璧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望远镜,向教堂院里观察。

    “接应的人是万师傅,三人已经向后面去了,走吧。”连城璧说。

    我们同时起身,快步走向教堂,追着三人进去。

    万师傅是工头,他出入地道是正常工作,根本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那句“堡垒从内部攻破”的名言永远都是对的,因为没有万师傅做内应,孙华子、张运根本不可能长驱直入。由此可见,利益面前,再本分老实的人都会蠢蠢欲动。

    既然我和连城璧的目标是那幅画,那么在对方三人得手之前,根本无需跟得太紧,只需要等他们得手手再“黑吃黑”即可。

    地道内灯光晦暗,应该是万师傅刻意为之。

    我牵着连城璧的手一路向前,始终跟那三人隔着两个拐弯的距离,能够隐约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连城璧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里也是汗,几次都从我掌中滑脱出去。

    “没事,别太紧张。”我轻声提醒她。

    “我只是……觉得,这地道里到处充满危机。我们到底扮演的是猎人还是猎物,根本已经分不清了。”她说。

    我微笑着望着她,发现她额头上满是汗水,连鬓边的头发都被濡湿了一大块。

    “猎人和猎物本来就是密不可分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进场,谁都可能是猎手,谁都可能是猎物。只有收手离场,才会脱离这种无限循环。阿璧,我说过,咱们不要想太多,只关注那幅画,就像刚刚教会我的‘猱进鸷击之术’那样,关注一点,一击即退,绝不拖泥带水。拿到画之后,我们火速离开教堂。”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