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野被趴按在地,他肥胖的身体被一人踩住后背,挣扎着爬不起来。

    大魏军人对周围各异的目光冷漠说道:“凉州捉拿逃难,闲人勿扰。”

    周围人一听凉州人,当即躲开,不敢多事。丁野被按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人们,饶过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干!你们和漠狄人的战争,我真的不知情啊!”

    来捉拿他的人中首领冷漠道:“跟我回凉州,等我们审了再说。”

    丁野吓疯,他被人一把提起,但他拼命挣扎:“我不去凉州!我不去凉州!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牢狱是审军人的,我根本受不住……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会死在你们的牢狱中……”

    对方不耐烦:“你不会死。”

    老丁声音尖厉:“不会死也会半疯!我又不是没见过从你们那里走出的人都是什么样子……你们连原家的郎君都敢上刑,都能把人打得半死……我受不了,我不会去!

    “你们就是觉得我是漠狄人,你们不信任我……”

    凉州军人冷酷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老丁怔住,他如同受到欺骗般,呆呆看着军人。

    躲在暗处的束远眉头微皱:凉州因为地理的缘故,需要接纳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族人。原家早有规定,来凉州的异族人,只要查清身份过往,之后绝不多加约束。

    但是与此同时,凉州必然也有一些人,是视异族人为异类,不同意大家都是凉州人的说法。

    显然这一位军人首领便是那样的。

    老丁扭头就跑。

    他再一次地被追上,头颅被往后扯,他滑稽的、学着大魏人束发的发带掉落,一头蜷曲的、黑白发乱糟糟交缠的头发散了下来。老丁这一下全身都开始发抖,他挥舞着自己肥胖的手,拒绝被人靠近:

    “让开!让开!你们弄掉我的发带,我跟你们拼命!”

    军人觉得可笑:“你又不是大魏人,瞎讲究什么……”

    老丁抬头,赤红着眼,粗气急喘。他眼底渗满红血丝,在这一瞬间,他看人的仇视目光,让军人们神情凛起。

    但是老丁最后,还是没有去捡自己的发带。他弓着身,发着抖,硬是挤出一个谦卑的笑容,哀求:“各位大人,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查的内应。我和原家七郎的关系特别好……七郎是知道我的,我老丁平时做生意耍滑头,这种大事上我是从来不干的。”

    他找证据:“原二郎出事的时候,是我帮七郎找的马!七郎见过我,他知道我没有那个胆子……你们要不要找七郎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