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有没有底下的那只写轮眼,在带土的心中,这份羁绊都永远不会消失。因为,这是他为了救我而留下的伤痕。

    所以无论如何都无法斩断。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要他活着。

    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要让他在自己构建的理想世界里获得完美的幸福。

    带土沉默地想着,注视着那只紧闭着的眼睛,抬着木叶护额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没人能察觉到他的真情流露,他因此不再胆怯于显露温情。十尾人柱力调整了手的角度,小心地拢住了银发上忍的左半张脸,用大拇指指腹隔着薄薄的空气,去摩挲勾勒出那条眼下的伤疤。

    纵然直接用手指去触摸,平日里浅眠至极十分警惕敏锐的上忍也不可能醒来了。

    但在带土看来,这已经是染满了无辜鲜血的手,自然不能接触他们之间的情谊的铁证。

    宇智波带土只是想看看他。

    看一看旗木卡卡西,他唯一的、同样命途多舛而被这个世界的无尽的残忍与苦难折磨成垃圾废物的朋友。

    只要看着他这副沉浸在美梦中的表情,心口的空洞就能短暂地被某种虚幻的温暖柔和的存在填满。

    带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但毫无疑问,卡卡西已经是他在乎的,唯一可以从无限月读的世界中获得幸福的人了。

    十尾人柱力低眉注视着曾经的银发同伴,一红一紫的异瞳专注地看着他,为他脸上的安宁感到了短暂的满足。

    纵然这份感情消退后,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无尽的空虚与孤独。但只要记得这一刻,他就能在这个死寂的、被美梦所抛弃的现实世界,一个人无限期地坚守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

    他站在那里,沉浸在属于他的美梦中。

    他唯一在乎的人在做梦,而他看着他的表情,仿佛也陷在那个幸福的长梦里,无法醒来。

    这原本是可以在他的心里直至永恒的那一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忽如其来,变故打断了带土美好的妄想。

    异变发生在了银发上忍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在永远不可能醒来的睡梦中察觉到了他的触碰,那只鲜红色的眼珠隔着薄薄的眼皮不安分地滚动起来。

    银发男人的睫毛像是垂死的蝴蝶般挣扎颤抖着,让带土情不自禁地咬住了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