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头,你……”

    黑老头摇了摇头,“放心,我有分寸。”

    ***

    “爷,吕炎,回来了。”

    “这一封书信来的巧~”唱了句戏,周立业把手边的鸟笼挂到窗边凌霄花藤上,回身喝了口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不紧不慢地说,“叫他进来。”

    燕尾服微微颔首,转身拨开珠帘,放了吕炎进去。

    吕炎走进去,双脚踩在这片空间的每一步,都分外沉重。等走到桌前,他停下来,一声不吭。

    “吕炎,”周立业瞥了他一眼,“听说,你最近去了赤水,怎么,上次我让人打了你,你不服,所以想做点什么?比如说,散散心,还是说,去赤水找人,跟我作对?”

    他这番话,摆明是对他的行踪一清二楚。既然一清二楚,何必多此一举。吕炎泯唇,“有人说,能帮我,救我老婆。”

    “有人,”周立业抬眼,眸光阴气森森,“是谁?”

    吕炎不提,“你找我什么事。”

    看他不肯说,周立业捏着酒杯的手一紧,玻璃碎片迸溅出去,尽数往吕炎身上扎了过去,一块碎片都没落下。

    酒杯里的液体横在半空,被周立业凝成了朵大红玫瑰。他接住玫瑰,“我耐心有限。”

    血在流,吕炎半跪在地,笑了。他一片片拔着扎在胸前的玻璃碎片,曾几何时,也是个会痛会伤心有血有肉的人,不知怎的,到了今天,这种程度的痛,于他而言,竟已不痛不痒。

    他说,“你知道,何必问。”

    “你,贱不贱?玛多县的那块万年历,是在他手上吧?怎么了,在我这里待不下去,想当老汉奸?我给了你多少好处,他又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这么背叛我?”

    “他,能救我老婆。”

    瞧瞧,话说的多么理直气壮。周立业呵呵一笑,揪了一瓣玫瑰,在指端研磨,“你在我这里,待多久了?”

    “半年。”

    “就是说啊,”他一张手,那瓣玫瑰变成蝴蝶,跃然于指尖,又挣扎着,往吕炎身上飞了过去。血蝶趴在他胸口,一点点啃食着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