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脉引出来的灵气,得天独厚的纯净,的确上佳。

    青水笑了出来:“同我说这样的话,你也不亏心。”

    “我走错了路,回头,也来不及了。”她喃喃道。

    “再说,”青水又是一笑,“我也没有诸般留恋,一如这世间,也不缺我这么个失意人。”

    “当真吗?难道仙子真的没有放不下的人?”段絮之只是笑,月光之下她看着青水眼神突然凌厉起来。

    她倒是不急:“仙子在想,我知道什么事情?”

    青水冷了神色,忽然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忘了,朝夕门得天独厚,凡间命数气运尽在掌中,门派最为擅长的,乃是占卜之术。”

    “仙子放心,我所知的不过是仙子在凡间的一场命数,至于仙子从何而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自是一概不知。”

    “那你就该明白,我在乎的人,早就死了。”青水瞧着青石板上被磨得透亮的一角承了一段月光,白光朦胧,犹如她曾经的心境。

    “可是那一位,不也是下凡历劫的上神吗?”段絮之倒是有些不解。

    明明,那个人还活着,只是再也记不起曾经的事。

    没想到青水笑出了声,不住地摇着头:“那位上神是否是我在乎的那个人,别人不懂,门主也不懂了吗?”

    不是,再也不是。

    其实青水自己也花了很多时间去想清楚那个问题。她爱过的那个凡间男子,早已死去。而活着的崔涉,和那个男子根本是不一样的人。

    这种不一样,并不在于相貌的毁去,也不在于他是否还爱着青水。

    只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那么仙子也再不是那个凡间女子,又为何还要说那个逝去的男子是你在乎的人呢?”段絮之自然知道青水所指,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但她觉得青水的言辞有些前后矛盾了。

    “因为于我而言,我真正生出血肉,就是从那一世凡劫开始的。”她凝视着夜空,虽有月光,可层层叠叠的灰黑仍旧是单调而乏味的,如同她两千年的岁月。

    到今天,她的寿命大概是五千岁了,她才化灵的时候,就在逍遥境。

    整整两千年,她见过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逍遥境里的人,都不爱交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