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远处的林木建筑,视线却没有落到实处。

    昨晚柳从心问他找贺今行什么事,他从来不骗二哥,就直接说了。

    却没想到今早会这样。

    他神色渐渐迷茫,“我从小到大就只有从军这一个愿望,但大家都说不合适。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只是我自己没有看出来呢?毕竟我比较笨……”

    “不是。”贺今行打断他,“我可以理解你爹娘和柳从心的想法。”

    身为独子,生来就担着延续家族香火与荣耀的责任。

    要成家立业,要孝顺父母。自然不能离家几千里。

    西北边防军的现状是半公开的秘密。

    林远山不知道,柳从心肯定知道。

    他要拽着林远山不让他跳火坑。

    然而……

    贺今行咬了咬唇,没细说下去,只道:“但你也没有错。那不是你的问题。”

    下午,他按惯例在未时初去藏书楼。

    那一架子书他已经看了一半,偶尔也能帮张先生解决一些小问题了。

    张先生一如既往坐在北墙前的书案后。

    两边的格子窗在昨日重新裱糊了轻薄一些的窗纸,让阳光能更好地透进来。

    书案旁多了一张小几和一个蒲团,上面散布着一个个方块似的光。

    那是贺今行的位置。

    他盘腿坐在蒲团上,说:“先生,我有疑惑。”

    张厌深放下书,站起身,转动椅子方向对着贺今行,才又坐下,温和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