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展与赤对望一眼,赶忙上前,帮着高堂雪一起,将高堂英带下了塔楼,安顿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高堂雪给高堂英盖好了被子,握着高堂英的手喃喃道:“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曾经那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哥哥到底哪儿去了啊……”

    “雪儿姑娘,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卓展小心翼翼地问道。

    高堂雪无助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去我房间说吧,我怕我哥听到。”

    高堂雪的房间在石堡最顶层的阁楼,四面雕刻精美的楠杉大窗,金丝的织锦幔帐,蝉翼羽纱的刺绣屏风,以及细做的帐床和妆台,一点儿都不比赤这个公主在天虞山的寝殿差。

    高堂雪坐在帐床上,讲起了她哥和她大嫂的事,眼眸中已无清秀的灵韵,呆滞得如同像一潭死水。

    “我哥四岁那年成为召唤级驯兽师,八岁入制驭级,十八岁入同感。

    然而让世人感叹的却并不是他这出色的驯兽本领,而是他那惊为天人的经商头脑。

    我爷爷那辈初来西山,算是基业草创,光支起这样一个摊子便东西不支了,更别说发展壮大了。我爹娘的才能都很平庸,无论是驯兽还是经营,他们俩甚至穷尽一生也没能突破制驭级、进入同感的境界。

    然而我哥这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却给高堂家带来了希望。我哥十四岁便接手高堂家的产业,短短十年,便将高堂家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家族壮大成现在名震西山的盘龙寨。以至于我们高堂家的地位甚至能跟那些老氏族比肩,近年来,连各大封主都纷纷前来修好。

    我哥从小到大一路优越出色,他那样的骄傲,那样的高高在上,甚至有的时候都让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人类,没有一丝情感,没日没夜的拼命,似乎永远不知疲倦。

    一开始看到家族渐渐繁盛起来的爹娘还很高兴,但后来就不得不担忧起来。我哥似乎真的没有任何成家的想法,连女人都不正眼看一眼,就像他的血天生就是冷的一样。

    爹娘担心,便私下给我哥说了门亲事,命令他早日成亲,也好给高堂家传宗接代。”

    “于是就有了你嫂子?”认真聆听着的赤轻声问道。

    高堂雪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爹娘给我哥说的这门亲事,就是在西山与高堂家齐名的驯兽师家族,妫家。

    妫家的老祖跟爷爷是世交,当时爷爷来西山后不久,他们家便也迁过来了,两家一直相互扶持、照应,在我爹娘眼中,这门亲事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我哥却并不上心,依旧是没日没夜的扎头在山寨,满西山的搜罗有资质的驯兽师,采买、孵化珍奇异兽,一天到晚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永远停不下来,婚娶这个事便又搁置下来了。

    直到去年冬天,西山霍病肆虐,我爹娘相继染病去世……”

    高堂雪说到这里有些哽咽,眼眶忽地红了。

    赤急忙将自己的绢帕递给了高堂雪,高堂雪接过绢帕,朝着赤笑了一下,洇着泪继续说道:“爹娘的离世对我哥打击太大了,他不许人拆灵堂,每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呆在里面也不睡觉。后来虽然他接受了事实,下葬了爹娘,但这个心结却始终无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