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万石却并没有一点推诿搪塞的意思,反倒坦荡地说了起来:“我来这里八年了,四年前的事,我记得。那时,也是我带他们来的白国。后来他们不知因为什么事跟国主闹翻了,当时双方打了起来,我也参与了战斗。不过那为首的老人家很聪明,他们还是平安地离开了。”

    卓展见万石说的诚恳,知道他应该是把知道的全都说了,便没再继续追问探研队与白王发生矛盾的细节,而是想继续打探一下开图石的事:“那你可知道那位带头的老人家,在这白国里跟什么人交好吗?”

    “不知道。”万石回答的干净利落,谈话氛围突然陷入了莫名的冷场。

    “哦……”卓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

    好在赤不在乎这些,而是继续捡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问:“万石大哥,那你为什么来白国做事啊?之前你说,这里的人类都是被‘恩养’的,又是怎么回事呢?”

    “之前的人生,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到白国后大病了一场,烧坏了脑子,忘记了以前的事。是干爹救了我,收留了我,从此我便留在白国做事了。”万石平淡如水地答道,仿佛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一样。

    “干爹……是斗伯?”赤侧目问道。

    “嗯。”万石点头应道。

    “外面的人都说,这白国来了就出不去,说白国会摄人心魄……”

    卓展说着顿了顿,观察了下万石的反应,却没发现他有任何表情变化,只得单刀直入说下去:“难道你就没怀疑过,你的大病和失忆,也许是人为的,也许是这里的嚣人为了留住人类为他们做事而耍的手段?”

    “我问过在这里做事的其他人类,他们都记得之前的事,只有我是例外,我真的只是病了而已,没什么好怀疑的。”万石淡漠答道,平静如死水。

    “原来如此……”卓展喃喃道,有些失望。

    没有问到自己想知道的,赤很是不甘心,卓展那边刚顿了顿,她就赶忙接着之前的问题继续问了下去:“那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心甘情愿地留在这树上给嚣人们做事啊?”

    “我们在白国做事的人类,都是被他们嚣人用药物来控制的,每个月尽之夜,嚣人都会给我们分发解药。若是得不到这解药,不出三日,便会浑身瘙痒、溃烂而死。”万石依旧平和地说道,仿佛在讲述一个听来的故事,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卓展大惊,想不到万石竟能如此平静地面对此事,这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恐怕早就抓狂到不择手段了。

    听到这话的赤反应很是激烈,登时就跳到万石对面,两条辫子都随之飞了起来:“啊?那些嚣人这么对你们啊?太过分了吧!你们没想过反抗吗?”

    “反抗也没有用,得不到解药,只有死。更何况,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

    万石说着俯身摊开了手掌,将一只悬在花瓣上的小蚂蚁小心地拨到掌心,又放回到地面上,动作十分轻柔细致,既没伤到花瓣,也没伤到小蚂蚁。

    卓展看了看万石的样子,无奈地笑笑,冷然说道:“想必上来的人类回不去的原因,就是这个药物了吧。怪不得最开始的时候你只是说让我们将货送到你家里,而没有说是到白国,是怕我们不来,还是在吸引鱼儿上钩呢?”

    万石停顿了一下,直起上半身,低沉的声音沉稳如山:“即便我没有说,你们最开始也知道我是白国的人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