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爱喝酒,大家就都叫他老酒。”

    “那……你……是你那个主人买来的?”卓展知道这样问很不礼貌,但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考虑再三,还是问了。

    桑桑摇了摇头,他回头望了望正在逗弄大鸟的主人,低声道:“当我还是一个小婴儿的时候,主人从我爹娘那把我偷来的。”

    卓展很惊讶,他见小桑桑说的如此镇定坦然,看来并不在意自己是被偷来的这件事,于是便不再关照桑桑的情感,不客气地问道:“那你没想过回去找爹娘吗?”

    桑桑再次摇了摇头:“我从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样子。而且桑榆国那么远,我只有一条腿,没法走。”

    卓展和赤相互看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好受。

    赤探过身子,把自己剩下的半碗粥推到小桑桑面前,轻声道:“那……你和你那个主人,是怎么生活的啊?”

    “我会表演啊,我会讲传说,还会钻火圈,还会潜水憋气,我会的好多呢。主人带我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走,能赚好多贝币呢。”桑桑认真又得意地说道。

    卓展这下明白了,这桑桑和老酒两个人,彼此就是“饭票”的关系。老酒靠着桑桑的怪异样子表演才艺来赚钱,桑桑则靠着老酒的施舍活命,两人谁也离不开谁。

    一开始他还有些同情桑桑的遭遇,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桑桑就是在这样的依赖的环境中长大的,早已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方式,此时若是让他脱离了老酒,才是断了他的生计。

    桑桑这是典型的受害者对加害者产生心里依赖,甚至惟命是从,这个就是现世那边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除非有人保证以后能负责桑桑的后半生,否则,这种畸形且亲密的关系是无坚不摧的。

    就在这时,远处那个醉汉老酒跟老妪大吵了起来。

    卓展他们赶忙回头,小兽人桑桑也拽着铁链,一溜烟跑了回去。

    众人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这二人的争吵。

    大概意思就是醉汉老酒跟老妪吹嘘自己的桑桑有多么多么厉害,会各种各种。老妪不服,说自己这个不会说话的大鸟会的更多。于是两人就较上劲了,谁也不肯让步。

    歌伎雪梅听完“啼啼啼”笑了起来,她理了理鬓发,阴阳怪气说道:“既然谁都不服,就比试比试。我们伶人神女,都是这样一个一个比过来的。”

    老酒一听,立马来了劲头,一把拽过铁链,就让桑桑展示他那些才艺。

    就像桑桑自己说的那样,街头杂耍那一套,他全都会,而且演的绘声绘色,很是精彩。

    可当老妪手中那只大鸟开始表演的时候,兴高采烈的老酒和桑桑都沉默了。

    那只大鸟竟会结绳算数,还会听声取豆,更会在一根绷直的绣线上打两个滚而不掉下来,十分抓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