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几丈之下,地牢里,绣儿紧紧抱着扎满羽箭、浑身是血的滕风,嚎啕大哭,哀哀欲绝。

    侍卫营的侍卫眼见滕风遍体鳞伤,都声嘶力竭高呼着“滕统领”,却没有一人赶上前一步。

    然而申不焕却并没有被这样的场景所感动,他再次挥手,羽箭营兵士再次取箭搭弓,几十把羽箭寒光烁烁,再一次瞄准了滕风和绣儿。

    “滕风,你疯了吗,为了这个蝼蚁般的死囚,居然连命都不要了?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宫城第一金靴带刀统领。”

    申不焕与滕风平日有点交情,此刻他还没心肠冷硬到直接射杀滕风,而是善意地提醒道。

    “申兄,你不懂……绣儿,绣儿她不是什么蝼蚁,绣儿……绣儿是我的未婚妻,负了她……比要了我的命还难受。”

    滕风强忍剧痛,用刀撑住地面缓缓起身,一条胳膊紧紧夹住绣儿。猛一用力,原本缩进脊背里的翅膀再次破衣而出。

    丰厚的翅膀展开的瞬间,将扎在背上的大半羽箭都弹了出去,被羽箭刺伤的伤口也被强行撕裂开来,鲜血霎时将雪白的羽毛染的猩红。

    原本就已伤痕累累的滕风,由于展翅时这道迅猛的力量,造成了伤口的二次伤害。插的深一些的箭头直接在体内改变了方向,有的甚至伤及了内脏。

    翅膀展开的那一刻,滕风一口鲜血难以抑制地从口中喷出,染红了他全身上下唯一一处尚算干净的前襟。

    绣儿心疼的眼泪扑簌扑簌直掉,她连忙用手去按压滕风的伤口,意欲帮他止血。然而伤口实在太多,她真的不知道该按哪个好,慌乱的直摇头。

    滕风侧头对绣儿灿然一笑,夹起绣儿,猛地用力飞向上方棚顶处。

    数十把满弓齐刷刷地上扬,跟随着滕风的移动再次瞄准了他们。

    申不焕被滕风不要命的举动惊得钳口挢舌:“滕风!你已是重伤之身,再这么肆意胡来,还没等你被我的羽箭射死,就已失血而亡了。”

    “滕风多谢申兄好言提醒,只不过滕风心意已决,定是要救绣儿逃出生天。哪怕与整个冷凌国为敌,现在的我又何惧?即便失败了,我俩也能死在一起。不……话说早了,不试一试,谁又知道我们出不去呢……噗……”滕风说着又是一口鲜血。

    申不焕心惊,刚想说些什么,不想滕风在抬起头后猝然一个回旋,夹着绣儿转身朝通往地面正门坡道那里迅猛飞去。

    此时的申不焕再不用顾忌什么昔日的同袍之谊,他愤然挥手,数十把羽箭再次如流星般疾速射向了滕风。

    早已有心里准备的滕风迅捷地移动着身体,原本武艺就不差的他,在极强意志力的作用下,疾雷迅电般躲避着羽箭。

    以地牢顶梁为掩护,滕风倒也成功躲过了大部分的羽箭,仅后腿和脚踝处又新中了几箭。然而这点小伤,对此时的他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眼见就要飞到地牢正门了。而且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地牢的铜门过于高大厚重,申不焕率队进来的时候并没来得及关闭大门,那狭长的坡道上方,正闪耀着外面自由的明亮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