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无名火在胸口燃烧,薛棠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终于端起了茶盏,“我怎么没听说,贵府还有其他的嫡子?”

    平南侯府的嫡子只有赵锺和赵钦,难道要让她嫁给庶子不成?

    赵锺觉得“薛檀”自从坐上轮椅,就愈发冷淡了,脸色也教人怵得慌。

    他低下眼,细细思忖片刻,耐心解释:“都是二房那边的。三弟这几日忽然病了,家母找了大夫帮他调养,说是要养上一年半载的,恐怕耽误了令妹,这才换了人。”

    她淡淡反问:“是么?”

    赵锺微笑点头。

    先帝还在时,曾经问过薛棠的婚事。然而那时候薛檀态度强硬,坚决不同意妹妹嫁入宗室,先帝只得作罢。

    这事虽然没成,风声却传出去了,谁都不敢跟宗室抢人。所以薛棠的婚事耽搁下来,都十六岁了,去年冬月才定给了平南侯府。

    薛棠转手又把茶盏放下了,手指叩了叩桌子,“这事我得问过棠棠才行。等出了国丧,你着人安排一下,我让她来看看。”

    薛檀向来很宠妹妹。她这么说,赵锺觉得很合理,“有劳殿下了。”

    商谈完毕,赵锺想留薛檀用饭,没想到他抬手一招,之前隐身的青衣侍卫忽然出现,推着轮椅就往外走。赵锺阻拦不及,刚看着他们下了楼梯,推窗一看,眨眼的工夫就出了茶楼,可见青衣侍卫脚程之快。

    他站在窗边等,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轻声说:“世子,没追上,什么都没听见。”

    赵锺凝望着薛棠离去的方向,“薛檀手下能人颇多,你们追不上,也不足为奇。不过,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他问的不是跟在薛棠后面的人,而是在薛府附近活动的人。

    自从陛下崩逝的那天早上,赵锺心里就埋下了疑惑。

    他一直觉得这个“薛檀”不是薛檀。

    虽然他之前透露过这种想法,但很多人都说他想多了。

    那样冷厉锋利的气势,除了薛檀,还能有谁?

    崔大将军的事没成,平南侯府顿时难做了。他怕薛檀已经发现了端倪,连忙邀人出来见一面。本想给自己吃颗定心丸,可他觉得很不对劲。

    薛檀甚至不碰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