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原来有一天,旬芷也能跟他说出这样含沙射影的话,每个字眼都带着刺,扎得人极其膈应又难受,一口气憋在胸膛处,无法宣泄。

    他想,怎么旬芷就变成这样了?

    前几日她只是对他无理取闹,他可以忍着她,让着她,可眼下那是他的亲人不是吗?就算是十八岁的旬芷,明明看向他的眼里也全是爱意,对他的朋友跟亲人,也从来没有半点脾气。

    江景澄突然想到刚刚江琦说的话,脑子里有瞬间的迟疑,可只是瞬间就又被他自己否定。

    他太了解旬芷了,如果旬芷有记忆,她看到薛盈的时候早跟他闹了起来,怎么还会和颜悦色地接下薛盈写的本子。她忍不了他身边有薛盈的存在,所以她不可能有记忆。

    现在旬芷这样,或许只是因为她失去了一段记忆,她刚刚爱上他,而他却已经爱了她七年,他爱的更多,她爱的比以前更少,两相对比之下,便就生出了差距。

    从前旬芷就说过,一段感情里,从来没有公平,永远都是爱的多的那个人付出最多,也最难受。

    那时候他这个被爱者并不明白那番话的意思,眼下他却懂了。

    这感觉,并不好受。

    偏偏她这样爱了七年。

    巩然拉着江妈跟江琦坐下,原本她想叫江爸一起,可江爸看了眼局势,他加入岂不是三打一,直接就推拒了,巩然无奈只得让旬芷加入。

    旬芷上牌桌的时候跟巩然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十分遗憾。

    多么好的一打三机会,原本可以赢个五十万,现在恐怕只有三十万了。

    “江太太也是经常打麻将吧?”巩然朝江妈妈看去。

    江妈妈没点头,只谦虚道:“打的不好。”

    巩然笑起来:“那没事,我也打的不好。”她说完之后又朝江琦看去,“能上c大的学霸,算牌应该很厉害吧,到时候就要请手下留情了,可别让我输的太难看。输得太难看了,可能我一气之下,都不乐意把芷芷嫁到你们江家去了。”

    此话一落,房间里只剩下了麻将机自动洗牌的簌簌声,江妈妈脸色极其难看,这话算是什么意思?威胁吗?

    江琦更是小孩气性大,当场就不想玩了,硬是被江妈妈一巴掌给按了回来。

    江妈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旬太太可不要说这种话,我们家景澄有多喜欢芷芷你也不是没看到,刚刚在楼下,为了芷芷连亲侄女都吼呢。”

    巩然摇头:“哎呀,江太太,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刚刚你自己也说了,琦琦不懂事,小江刚刚就是教育一下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就是为我们家芷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