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晨光照射在僧人脸上,他眸子却含暖光,道一声“于檀越”。

    仿若九天之垂云缓缓飘坠,没有了清规和世俗间的距离感。

    于娘拢拢披风,原先误闯的她,紧张心情微缓,继而又欣喜道:“无花大师怎么知道是我?”

    无花嘴角轻笑,似是对朋友又似对晚辈的纵容,他趣意反问:“那你如何知道,我是无花?”

    她抬眼看见,他云淡风轻的笑,觉满室乍暖,春花绽放,檀香也似芬芳馨香。

    于娘是个收不住心思的,她笑容灿烂:“我看见你第一眼,还没听你声音,我觉就得该是你。”

    无花微微颔首,手指另一个蒲团:“于檀越,请坐。”

    于娘撩起裙摆,也不管砖地上脏不脏,她席地坐下。

    蓝色罗裙和素披风,似娇嫩纯美的花般在地,怒放。

    “于檀越此来,是有什么心事倾诉菩萨?”无花缓缓问道。

    于娘哪里有什么烦心事,只是想自己既然来了,不能叫人觉得自己是胡乱找茬,不懂规矩。

    她想起这今早还苦思的问题,道:“我……信女是想知道辩机高僧,为什么受刑罚。”

    无花脸上似乎微惊,似语又不语,最终他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只是这事原委,似不该给于檀越说。”

    于娘听他连讲几日的经,自觉有师生情意,如今相见,不想佛法渊博,名满天下的妙僧,是这样温和近人,年轻俊美。

    想到这儿于娘脸颊微红,然后她爽快道:“我不喜欢藏着掖着,无花师父我想知道。”说到最后,竟带来对父亲才会有的撒娇语气。

    无花拨动手里的佛珠,垂下眼睫,他道:“六一居士的撰写《新唐书》,或可能解。”

    于娘抬首望向他,双眸与他对视。对于无花眸子里映照自己身影,于娘都不知自己的神情,是多么开心愉悦。

    过了会儿她脸颊燥热,于娘低头道:“长篇累牍,我不是读书的人……倒是大师竟似知佛学,以外的学问。”

    无花竟笑了,又清又好听,他道:“读书,静下来就能翻阅。”

    他又收拢笑容,有些惆怅:“孤独时候更能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