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孙绍祖不然。他近午时出门用膳,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只穿了绸袍,此时被风一激,腹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哇哇哇!”

    扶着梧桐树,他弯腰大吐起来,良久不停,真个是把胃液也全吐了出来。

    夜风里呕吐物酸臭的气味飘出老远,让闻见的人个个小声咒骂:“怎么不喝死呢!”

    呕吐过后,孙绍祖醉意也散了几分。

    抬头望天,夜空中几日前还圆如镜的满月再度有缺,连银色的清辉也黯淡了几分。

    就着这清辉,孙绍祖缓了缓神,打量周围,试图判断所在位置,好找回回家的路。

    哪怕脑壳仍然昏沉,他还是搞明白了地点,抬起有些酸软的双腿,往家里走去。

    一直到更夫敲响了二更天的梆子,孙绍祖才影影绰绰看到门前的拴马桩。

    不知是不是太醉,拴马桩上刻的狮子竟然伸出了前爪,要抓他。

    这能忍?

    向来认为自己三拳能打死老虎,勇猛无敌的孙绍祖立马不干了,伸出拳头就要和狮子干起来。

    就这样,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呼呼喝喝,战斗好不激烈。

    这一夜,京都有位猛男,与石狮子奋战了一夜。

    也不知比西班牙那位与风筝战斗的唐吉诃德孰强孰弱。

    天蒙蒙亮,孙绍祖就在随从带着悲痛的嘶吼中清醒了过来。

    人一清醒,就感觉四肢痛入骨髓:“啊——”

    京中很快又有了新的话题,那位孙绍祖喝醉了酒,竟然同家门前拴马桩上的石狮子战斗了一夜,手脚骨骼碎裂,以后恐怕上不了战场。

    “都是报应啊!”

    “可不。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