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这他妈的是啥?”

    瓜柯一秒钟回过神,“啊?啊,哦,红糖水哇。看你第一天上班上得眼神都虚焦了,给你补补,不好喝嘛?我特意让他们加了五块糖来着。”

    曹微浪:“……”

    手指颤抖嘴唇哆嗦,一口粘腻甜浓的红糖水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但这绝对不妨碍他调动顽强的语言中枢功能:“你你你给我等着……我不把你驾校的车全开成俩轮儿的,老子就不姓曹!给我拿酒去。”

    瓜柯“哇靠”一声,说你个病患人士还想喝酒?你还有脸说,去年那个倒车倒得跟鬼上身一样的学员起码毕业还赔了我五百块修墙钱,你作为教练他妈的上班第一天就给我把车屁股怼了,你你你你不喝你就赔钱!

    曹微浪也“哇靠”一声,那他妈是我怼的吗,是吗是吗是吗?你见过因为后车过错导致道路交通事故的,前车全责的吗?再说你那招得都什么学员啊我操,妈的老子安全带都不敢系,生怕哪个脚指头抽筋的一脚油门下去我跳车逃命都来不及!

    在一旁默默喝酒的马医生“噗嗤”一声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努力憋笑憋得倒在沙发上半天起不来。

    曹微浪于是乎更加郁闷了,腮帮子微鼓:“不管,去,两打白山,我今天非得把修车钱喝回来我。”

    “啥?你他妈坑我驾校还不够,老子的酒吧你都不放过?”瓜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曹微浪挥手,“放过什么放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杉杉两个趁我住院,天天红油猪头肉,兄弟情义同甘共苦都给你搅和到辣椒油里了吧,不管,你不拿我就自己去搬。”说着颤颤巍巍就要站起来。

    马医生从沙发里直起身子,冲瓜柯摆了摆手,冷清的脸上写着“给他喝吧早喝醉早消停”几个字。

    “啊去去去!你可歇着吧大爷,我去给您拿,行了吧。”瓜柯服了,得到了医生的首肯,瓜柯才敢松口让他碰酒,于是乎抓起一只抱枕扔过去,把晃晃悠悠“醉红糖水”的曹微浪给砸回沙发里,然后对马医生说,“看着点他,丫熊孩子叛逆期到了。”

    瓜柯手上提着两打白山,咯吱窝里还夹了三罐乌苏,连挤带钻地从舞池中央突袭出来,没好气地把乌苏扔给沙发里的大爷,又一把按住那只去开易拉环的爪子,“我说,你也不怕碰见你学员见你喝酒?”

    “少放屁。开酒不喝车,喝车不开酒,我叫代驾,管得着吗他们?”曹微浪拨开瓜柯的手,“吨吨吨”灌了几口混的,“再说,就我那几个学员,你看看哪个长得像是会来gay吧的。”说完,他自己也低头沉吟了半晌,酒劲上头上得飞快,曹微浪晕着一张俊脸,扳着五根手指头数了数,那车上,一个自己,一个夹脚凉鞋大叔,一个拿安全带当捆猪绳的阿姨,两个星星眼探照灯似的妹子……

    正好一只手数齐了。

    “……”

    总觉得少算了点什么。

    曹微浪冥冥之中若有所感地忽觉屁股一紧,吓得他猛灌几口酒压惊,而后顿时反应过来似的一脸龇牙咧嘴地冲着瓜柯,“诶!等等等等,嘶,不对啊瓜柯,你个驾校老板都开酒吧了,还在这儿跟我逼逼啥?!”

    瓜柯闻言,一脸得意努了努嘴,示意曹微浪去看酒吧门口的方向,曹微浪睁着双水润朦胧的醉眼顺着看过去,只见在UNE门口两侧的框框上,明晃晃的北欧风钨丝大灯泡照着两条磨得锃光瓦亮的木牌牌,上面是狂傲不羁的草书,不知出自哪位名师大家之手笔——

    上联:今天酒吧醉酒,不找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