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子接过我的卷子,认真地看了看,拿着蘸了朱砂的笔,在我的卷子上写上批语,一边写一边布置我今日的课业:“行了,可以回去了,回去后再把后一篇抄写一遍,不认识的字可以问同屋年长的,明日再交给我。”

    “知道了,齐夫子。”我接过我的卷子,回到我的位置上开始收拾东西,本想着把这张写满名字的纸团一团扔掉,拿着纸的时候又想了想还是仔细地折好,夹在书里一起收拾到袋子里。

    我对着芝兰她们摆了摆手算是道别,自己拿着书袋往住的院子走去,上了一早上的课,看日头快要正午了,吃过了午饭可以去找哥哥们。

    四院的课是只有上午,上午夫子教三个时辰,三个时辰里,夫子会留半个时辰的时间给学生答疑,练习,下午夫子虽然还在,但是都是要自己去找夫子的。

    若是策论的话,则是一整天的时间,四院是每隔一月便会有场论赛,不论年纪不论是地位,只要想参加就可以登记,那日四院门前会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盛况。

    ……

    “阿嚏。”袁疏济抬手掩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不由得怀疑道:“难不成是前日赶路淋雨,受了寒?”

    袁疏济拿布巾擦了擦手,将写坏的卷纸折了折扔到一旁的废纸篓里,重新铺了张干净的纸,继续埋头写着赵夫子留下的论题,还未写几个字,便又是一个喷嚏,袁疏济有些无奈的看着因为手抖而被溅了墨点的案桌和书,只得先放下笔,小心地擦去墨水。

    “袁兄是身体不舒服?”一旁的学子,偏头关怀道:“若是不舒服,可以先向夫子请假,改日补上也是可以的。”

    “多谢方兄关怀,我并未觉得身体有何不妥。”袁疏济谢绝了这个提议,他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可能是青城较于南燕的气候,他还有些不适应吧。

    一旁的人见袁疏济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也没说什么,继续专心于自己的文章,写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顺嘴说了出来“我家乡那边说是要是有人念叨你,你就会不由自主的喷嚏。”

    袁疏济顿了顿笔,心中思索了一下,莫不是自己的父母在家中思念自己了,或是前日遇见的那个孩子?想到这里,袁疏济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也没说话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文章的内容。

    袁疏济写好文章就拿着卷纸交给了赵夫子,赵夫子接过卷纸,认真的看了起来,袁疏济就候在一旁,低着头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夫子的书案,被放在一旁的一篇文章吸引了目光,文章不长,只写了半面的纸,袁疏济一字一句仔细地看了进去。

    “这篇文章不错吧?”赵夫子看着沉迷于文章的袁疏济,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前些年一个学生的入院考试的文章。”

    袁疏济回过神,有些歉然的开口道:“夫子见谅,学生只是无意看到,觉得这篇文章是真的好,所以一时间读了起来。”

    “没事,没事。做文章嘛就是要多看多学,才能有所进益。”赵夫子拿过那篇文章看了一遍,夸奖之意溢于言表“当时这篇文章的排名可是有不少争议,有些认为它行文过于随行不够规整,我倒觉得是字字真切,字里行间全是情意。”

    赵夫子继续回忆道:“我有幸教过这个学生一年,我曾与他探讨过这篇文章,他说是写得是自家的胞妹,写这篇文章也算是对她的祝愿。”

    赵夫子看着文章有些出神,想来那个学生真算得上是惊才绝艳,只是行事随心随意,文章也从来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可偏偏就是行云流水的让人惊叹。那年的学生的资质可真才算得上是百花齐放,那一年的魁首的才学也是令人惊叹,两人真是丝毫不差,后来两人倒是一起拜了同一个夫子。

    “夫子?”袁疏济出声轻唤,赵夫子已看着文章出神了有一会了,自己身后也排了其他学子。

    赵夫子回过神,放下文章拿起袁疏济的卷纸,递还给他,和善地开口说道:“年纪大了就老是想起以前的事,你这文章写得还不错,只是引经据典的部分还有些欠缺,行文有些过于生硬太注重于规整,到底是看得有些少了,课后可去书院的书楼里借些书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