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落在了他满头雪发上。

    这是走火入魔了?

    这人面容与当初并无区别,一如既往的俊美无俦,风姿卓然,只是气息却深沉如古井。

    他站在烈阳下,周身却凝聚坚冰,仿佛一丝光也照不进去。

    消沉、颓靡。

    宿明月想到这两个词,不由讥嘲,他得到了一切,声誉,地位,乃至实力,怎可能会消沉颓靡。

    仿佛感觉到什么,宴南渡这时侧过视线,狭长地眸子望过来,眸光如了无生机的死海,透着死寂,可在见到宿明月刹那,那双眼睛陡然大亮,仿佛春日微光,山花绽放。

    “明月——”

    话未说完,心口便插了一支羽箭。

    宴南渡呆呆地看着对面山坡上的人,嘴角慢慢扯开一抹笑,没有愤怒,没有埋怨,温和得像风。

    薄唇翕动,“对不起。”

    胸口又插入一箭。

    胸口处剧痛蔓延,宴南渡仿若未曾察觉,只一味睁着眼睛,痴痴地注视着死而复生的人,眼底充满失而复得的喜悦。

    宿明月咬牙,暗骂这男人虚伪,都做出那么多事,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恶心不恶心!

    咻咻咻,宿明月连射三箭,仍不解气,回首向枕流霞道:“毒箭拿来!”

    枕流霞这才发觉事情大条了,忙拽住大姐的手,撕心裂肺道:“大姐,不能杀他啊!”

    这一声悲怆的呼喊把宿明月震得一哆嗦,回眸,古怪地望了眼白狐,“你看上他了?”

    枕流霞:“……”我不是我没有。

    宿明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看上谁也不能看上他,这就是个恶人,只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是黑心肝,回头何时被吃光抹净了也不知道!”

    枕流霞面容僵硬,他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宴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