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多了反倒显得自己杞人忧天,罗家楠权衡片刻,点点头:“行吧,您要提就提,我这就跟留置室打声招呼。”

    果不其然,俩小时不到,出事儿了。罗家楠跟休息室里睡得正迷糊,突然被苗红一把掀了被子薅起来:“乌鸦用烟头把自己眼珠子烫了。”

    惊醒后心跳本就忽忽悠悠的,再听苗红这么一说,罗家楠直觉满脑袋牙疼,皱眉问:“明烁给他的烟?”

    怪不得刚才隐隐约约听见声嚎叫,想来那场面必然极度震撼人心。

    苗红无奈点头:“我刚看明烁从审讯室里出来,捶墙捶的手都流血了。”

    “估计他是没想到这孙子能对自己下这狠手。”罗家楠下床蹬上鞋,胡撸了一把睡乱的头毛,“谁送那孙子去医院?”

    “陈队说让咱俩去。”

    “他也不怕我给那孙子另一个眼珠子挖出来。”

    苗红眼神一凛,反手拍了他一把:“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去洗洗,晚了眼珠子就废了。”

    ——废就废了呗,干我屁事。

    罗家楠不情不愿的蹭出屋,刷完牙洗完脸,去审讯室提人。进屋之前他看清洁工正在擦墙上的血迹,想想明烁这口闷亏吃的,该是得窝心好一阵子。

    他理解明烁给对方烟抽的举动是为了消除隔阂建立信任感,然而这招不是对所有人都适用。首先乌鸦以前做过狱警,监狱里的犯人伤害自己换取短暂自由的招数他门清;其次他做过雇佣兵,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多年,又被炸断了手指,胆量与对疼痛的忍耐力会比常人高出许多。

    祈铭已经先行做了处置,现在乌鸦左眼上盖着医用纱布,右眼依旧阴鸷。见到罗家楠,他干扯了一下嘴角,语气却是耀武扬威的:“刚那位明警官还好吧?我看他脸都吓白了。”

    “挺好,傻/逼见多了他早就习惯了,再说他本来长得就白。”罗家楠下意识的维护起明烁,总感觉经侦的没他们刑侦的皮糙肉厚,虽然经侦有很多老警员也是刑侦调过去的,但起码明烁不是,另外要是换成庄羽他可没这份善心,“还能站起来么?用不用我扛你出去?”

    乌鸦不屑嗤了一声。罗家楠瞅他那样也不多废话,开锁上铐,一把攥上后脖领子给人从椅子上薅了起来。然而乌鸦那分量必须得使大劲儿才能薅的动,一下扯疼了胸口的伤处,他立马别过脸掩饰。

    瞧他那呲牙咧嘴的样,苗红上前架住乌鸦的另外半边胳膊,严厉道:“老实点,你敢折腾,老娘就把你另外一颗眼珠子打出来。”

    听到这话,罗家楠忍疼的同时还得忍笑,心说——以后别老说我是土匪下山了,什么师父带什么徒弟,我那点混劲儿还不都跟你学的。

    到医院把人送进急诊,接诊大夫听说是眼部高温灼伤,赶紧打电话把眼科的叫下来会诊,还单独安排给他们一个无人进出且窗外安装有不锈钢护栏的房间。

    在屋里等了约莫二十分钟,眼科大夫敲门进屋。看清来人,罗家楠眼前一亮——这大夫他可太熟了,是好基友夏勇辉的对象。

    “呦,韩大夫,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