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丢了个葡萄进嘴里吃了,吐出葡萄籽,顺便翻了苏油一个白眼“说戏本子呢!少给我栽赃!”

    说完看着苏油“司徒自打回京,不事交游,连司马君实跟吕诲叔都只在都堂叙话,今日如何请老章看戏?你是要给人当说客?”

    “说什么客?”苏油对章惇的政治敏感性很有好感“当年跟着大苏在宜秋门蹭吃蹭喝的时候,可没见你对我如此忌惮提防。”

    章惇哈哈大笑“说实话,当时我想的是……明润这小老弟啊,不错!等今后老章当了宰相,一定好好提拔,怎么都该给一个上郡知州,好好酬谢这几顿回锅肉!”

    苏油也不禁莞尔“说实话,当时我想的,却也是章大哥乃经纬天地之才,真的要好好接待巴结,今后大小啊,总要落一些好处……”

    “哈哈哈哈……”章惇笑得前仰后合,最终却还是变成惆怅,端起葡萄酒凝视“唉……在凤翔府与子瞻闲游那些日子,才是真正的惬意啊……”

    苏油也端起酒杯“刚刚章大哥说我想要当说客,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章惇说道“那得看谁要你来,司马君实,吕晦叔……嗨他们也不会!要是太皇太后要求,怕是明润也得从。”

    太皇太后求你?!你怕是想多了!

    苏油与他碰了一个“如今的朝局,子厚大哥如何看?”

    章惇哼了一声“司马君实大开言路,几千人上言新法不便,来势汹汹,这是要置我等于死地。”

    “可他又干了啥?两个月时间里收了上千封实封,退还了楚丘县十来农夫种桑不及被罚的罚金,以及兴平县十多户农户部分被占为牧地的耕地。”

    “总共解决了不到五百贯的问题,却捞到了五百万贯的名声,直追君家扁罐!”

    “呵呵,君子,好了不起!可这些是堂堂储相该干的事体?还好意思巴巴上报!”

    苏油说道“所以你们就抬出孝子三年无改君父之道来反制?蔡持正邢和叔他们糊涂,子厚大哥你为何也糊涂?”

    章惇说道“难道不是吗?先帝封陵未干,便开始罢废新法,如今才是保马、市易,接下来难道不是青苗、免役?再下去就是连人带法尽除之,这不是改君父之道?”

    苏油笑了“子厚大哥,这里是剧场,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章惇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那你还让我到这里来?!”

    苏油还是嬉皮笑脸“音乐能够让人放松,这样的氛围里,咱们可以轻松地讨论嘛。”

    章惇哼了一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