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逸抱拳沉声道:“此番平叛,却是兵贵神速,得了先机。再则这叛军仓猝应战,多以疲惫便自士气不振,加之这渡燕城本就是小城,城墙低窄,这便是地利。而守城又是我那逆子,只学得我守城的六分火候,臣对其手段更是深知,他却尚未知道我攻城的本事。甚或那叛军十年底蕴,怎能与我大冥数百年相比?对敌叛军根基浅薄,是以今日之战,我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必胜无疑!”

    “好!”朱言钧闻言大喜,拊掌猛拍大腿,“有老将军为帅,真乃朕与朝廷的福份!既然如此,朕便问一声将军,午时三刻,能否破城?”

    这一问令朴逸心头略微盘算,便自毅然答道:“若是逆子与叛军未曾留意臣那一招奇谋,无需两个时辰,渡燕城必破!”

    “唔……”

    朱言钧沉吟,继而双目乍现寒光,沉声道:“但得城破,朕请命亲自会会那叛军大头领呼炎,朕要……亲自斩下他的脑袋!还请将军下令吧!”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纷纷劝道:“不可啊!圣上乃是天子龙躯,怎能亲赴杀场?若是掉了根寒毛,臣等……臣等也担当不起啊!还请圣上三思!国事为重!”

    “哼!”朱言钧不悦道:“朕的将士们能够征战杀场,朕为何不能?再者说,那呼炎与朕尚有些仇怨要清算,为国为民为己,朕也要手刃此獠!诸位将军无需再劝,朕意已决!”

    听得朱言钧心意坚决,众将忧心忡忡,也便自不敢再劝,唯有思量着吩咐近卫愈发上心,定要护卫圣上的周全。

    朴逸神色微动,随后便亢声道:“众将听令!尽起诸军攻城,掩护厌龙精军,待得厌龙军士抢上城墙,则渡燕城必破无疑!”

    “是!”

    众将士振奋非常,抱拳齐声应诺,纷纷领命而去。

    帐外传来军号与兵马奔波声,朴逸却朝圣上再度拜倒,请命道:“大战在即,圣上义勇当先,老臣感动非常,却也担忧这战事纷乱中圣上的安危。老臣不才,此身学得将道,独爱刀法,而今早已是窍脉尽通,也有几分武功在身。此番老臣请命,追随圣上杀敌在前,誓必护佑圣上周全!”

    朱言钧目光一闪,惊疑瞬息便自大笑道:“好!老将军有心护朕,朕此战便能愈发安心了!既然如此,便委屈老将军了!”

    “臣遵旨!”

    此番这场大战,朴逸身为主帅,早已将战谋布置完备,料算了一切变数,自是胜券在握,便也无需他再坐镇中央。是以听得朱言钧应诺,他欣喜莫名,复杂神色一闪而逝,转身回帐褪去主帅胄甲,换上近卫军的黄金甲,竟真个尾随于朱言钧身后,做了个沉稳近卫。

    战事一起,朱言钧在这主帐里也坐不住了,便让随从撤去主帐,一面看着那令人热血沸腾的征战厮杀,一面与朴逸谈笑言欢。

    却是果然不出朴逸所料,那一支被朴逸寄予重望的厌龙精军,一旦掩藏混入攻城大军里,未隔两个时辰,已然抢占了十处城墙,破城在即。

    这厌龙精军,便是宫中那些死士一手调教出来的杀人利器,军中人数不过三百,却是人人杀戮、冷血,手中冤魂满盈的人物,武功更是几近窍脉尽通,远非寻常军士可比。

    虽说炎军将领尽出,连呼炎也亲自冲杀在前,却也难以抵挡这一支狠军,生生被杀进城去。城里喊杀震天,却未隔片刻,已然见得有两座城门接连轰然洞开,引得朝廷军士们欢呼大吼,如潮水般冲了进去。

    “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