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然是柳煦,也果然是柳煦。

    柳煦踩着梯.子,满眼写着歉意,抓着床边的栏杆向他心虚地笑了两声。

    沈安行刚要睡着就被叫醒,心里有点不爽,声音都有点发哑地问他:“干嘛?”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柳煦似乎有点说不出口,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了好久,眼神也跟着心虚地四处闪躲,就这么磕磕巴巴地憋了好半天之后,才说:“那个……你,你害不害怕啊?”

    沈安行:“……啊?”

    “……就是,你害怕的话,其实我可以陪你睡的!”

    “…………啊?????”

    沈安行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他眯了眯眼,对柳煦说:“不是,你害怕?怕什么??”

    柳煦那时候才十七岁,正处在一个输不起自尊心又很强的年龄段,他是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害怕的。可另一方面,他又是真的打心眼里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于是,他就一边嘴硬着一边可怜兮兮地求起了他来。

    柳煦说:“谁说我害怕了!!我才不怕呢,不就是什么在天花板上踢球的小孩跟科技馆里飘的老头还有在走廊里浮空晃悠的拖把吗!我才不害怕!!我是看外面风太大窗户还这么响怕你害怕才问你的!!你害怕吗?你害怕吧!求求你了你害怕吧!!!我们一起睡吧!!求求你了沈安行!!!”

    柳煦眼睛里散发着渴求的光芒,差点把沈安行眼睛都晃瞎了。

    沈安行:“……………………”

    他是真的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无语了片刻后,沈安行才说:“你为什么连那种扯淡的成精拖把都害怕。”

    柳煦犟的不行:“我不怕!!我是怕你害怕!!!”

    沈安行无语凝噎地看了他片刻,眼角都跟着一阵阵无语地抽。

    柳煦见他这样,又不敢吭声了,有点心虚地缩了缩肩膀,看起来可怜兮兮又委屈巴巴,眼里还仍旧闪烁着渴求的光芒。

    沈安行被他看得头疼不已,就这么僵持了五六秒左右后,他就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他哑声说,“算我害怕,不嫌地方小的话,你就上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