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胭被吓得在椅子上没坐稳,耳边俱是众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声,皆嚷嚷着护驾,可到头来,那匕首却不如人意地扎进了初胭的手臂。

    是初胭挡在了陆醉身前。

    她咬着下唇心想,这一刀她替陆醉挨下来,就算他性子再怎么冷,心中也不会没有动容。只要陆醉心里有那么一丝感动,初胭知道她往后的日子都会好过许多。

    她是没读过书,可不代表她头脑愚蠢。

    鲜艳而刺眼的鲜血自她的伤口流出,浸染了鹅黄色的袖子,令人心惊不已。

    饶是陆醉,此刻凤眸中也涌现出一瞬的惊愕。

    他过去身经大小战役无数,甚至有一回艰险险些死在战场,无人在意他的死活。

    能为他挡刀的,初胭是头一个。

    陆醉抿紧了薄唇,直接横抱起初胭离席。而那个单枪匹马而来的、意欲谋杀圣上的舞姬,也很快被殿外冲进来的侍卫控制住。

    黑透了的夜里,凉风簌簌。她单薄的身体缩在他的怀里,血迹染脏了他的龙袍。

    陆醉好像对她说了什么,可惜初胭身子骨本就不算健康,眼下又留着许多血,渐渐昏睡了过去,耳边什么也听不清楚。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那张熟悉的床上。

    初胭费力眨了眨眼,低眼瞅了眼受伤处,见伤口已被包扎好。

    晚玉的眼泪不断,泪痕未干,一见她醒了过来,忙凑上前,呜咽道:“您怎么这么傻,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跟着您一同去了!”

    她的唇已失了血色,脸颊惨白,闻言笑道:“这不是扎在手臂上,无碍。”

    晚玉擦干眼泪,起身给初胭倒了盏茶,喂她喝了几口,幽怨着哑声道:“您还笑呢,韵山去看着药了,等您喝了药,再好好睡上一觉。”

    初胭点头,喉间微润,“陛下呢?我又是怎么回来的?”

    晚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回禀道:“是陛下将您抱回来的,又传了太医为您包扎伤口。您没看到,陛下冷着张脸,殿内一应奴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奴婢瞧着也害怕得紧,那眼睛都红了,瞧起来像是要杀人。”

    她应了一声,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陆醉忽如其来的在意而欣喜,只是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晚玉答道:“一直到您伤口包扎好了,陛下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