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听舒安夏这么一问,嘴角弯起,舒府的规矩,如果是同园子一同指正同一件事,不能算数,她当然不会笨到这种程度,找个自己园子的人当证人。

    想到这里,李氏眉毛一扬,给门口的青衣婢女使了使眼色。

    青衣婢女会意,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优雅地走上前,对着舒安夏福了福身,“奴婢红川,是奴婢亲眼看到惠人姐姐拿了六太太的昆仑白玉佩。”

    “不,你胡说,六姑娘,那是奴婢的娘给奴婢留下的,那是奴婢的——”惠人惨白的小脸挂上了晶莹的泪珠,整个后背因为哭的抖动而显得触目惊心。

    舒安夏眯起眼,红川是二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二等丫鬟,这么看来,二夫人不能动,就找了李氏当爪牙。虽然她没见过惠人的昆仑白玉佩,但是她绝对信的过惠人。

    这时,几声细微的铃铛声传入舒安夏的耳中,舒安夏不经意地向门口望了一眼,舔了舔唇,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六婶子,不知可否让夏儿看一眼玉佩?”

    李氏柳眉倒竖,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手傲慢地伸入怀中。

    摊开,一个红色的挂绳下,一个温润细腻上面刻着雏凤的昆仑白玉,便映入舒安夏眼中。舒安夏瞳孔一缩,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叹,如此色泽滑腻、做工精细,质地纯正的昆仑白玉,想必整个北国都找不出一块儿,也难怪李氏会动了歪心思。

    李氏看着舒安夏的表情,以为舒安夏已经相信了她的话,便又加上了一句,“一个婢女,能有这么好的昆仑白玉佩,说出去都可笑,六姑娘你就看吧,是把事情闹到侯爷那儿去,还是咱们自己解决呢?”李氏又叹了口气,抹了抹自己的指甲,“侯爷这几天啊,总是找六老爷,好像要帮咱们六老爷升官呢,哎,别说,这亲兄弟就是不一样。”

    舒安夏嘴角一牵,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将声音提高了一倍,“六婶子说的话总是那么在理,想必老太太听了,会为六叔和爹爹的兄弟情深感动涕零呢!”

    舒安夏话音一落,李氏的脸就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懊悔地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她这话原本是想向舒安夏示威,哪知道舒安夏这三言两语的就把她顶了回来,还让她无形中得罪了老太太,再加上,谁不知道侯爷向来讨厌别人提起他的庶子身份,而她家六爷正巧是让侯爷无法摆脱庶子身份的证据,是侯爷的眼中刺,侯爷如果听到,估计她们家爷升职的事儿也泡汤了。

    这时一直看好戏的舒天香冷笑一声,讽刺开口,“六婶子,我说的对吧,这个舒安夏巧舌如簧,黑的能说成白的,您跟她说话,可要加倍小心。”

    舒安夏对舒天香的话置若罔闻,直接略过她,盯着李氏有些铁青的脸,笑意盈盈道,“这个时候爹爹也下朝了,咱们还是去找爹爹评断吧,毕竟夏儿还小,对于是非分辨的能力,还是很差。”

    舒天香一看自己被忽略,一股火就冒了上来,舒若香赶忙拉住她,对着她摇头,舒天香气鼓鼓地回看舒若香,一咬牙,退了回来。

    李氏一听找舒浔易,心里也有些打怵,偷窃这等事儿,如果闹到侯爷那,除了降等份,搞不好还要被卖出府,她本来是想吓唬舒安夏的,哪想到舒安夏不吃这套,再加上,如果侯爷问了她这块昆仑白玉的来历……。李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一看李氏不说话了,舒天香可急了,一个箭步窜过来,指着舒安夏的鼻子,“六婶子,你别被这个小蹄子吓唬到,去了爹爹那儿,本姑娘也可以作证,就是惠人这个贱蹄子奉了舒安夏的命,偷了你的昆仑白玉!让爹爹把她们的手脚都剁了,赶出府去!”

    舒天香这话一落,李氏恨不得当场掐死她,红川的话说的恰到好处,舒天香这一搅合,言辞就变得漏洞百出,她原本就是想贪了惠人这块昆仑白玉而已,而舒天香却把责任归咎到舒安夏身上,这样闹到侯爷那儿,关系到嫡女的名声,侯爷定要彻查,再加上舒天香信口雌黄的证词,到时候,她……。

    一滴冷汗滑下,李氏暗自剜了舒天香一眼。

    一直沉默的舒若香也暗暗咬住下唇,心里腹诽舒安夏来之前,她已经嘱咐过舒天香几次了,千万别乱说话,别乱发脾气,只要看戏就好,结果舒天香还是……就舒天香这种脑子,如果不是有母亲和蔚家在那撑着,早就被舒安夏玩死不知道几百遍了。

    舒安夏第二次扫了一眼门口,看戏的人怒气也差不多了,现在就让她再浇一桶油,于是,舒安夏吸了吸鼻子,水眸氤氲了一层雾气,“八妹妹,我是你嫡姐,你怎么能一口一个‘小蹄子’,‘贱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