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长安城破前七个月,王莽已知大势已去,即令心腹大太监程宝化装成商人,带领三百人将无数价值连城的金珠珍宝分成六份,悄悄运出长安城外,觅地安放,以待日后复国之用。其中两份,均已被光武帝派大将先后发掘。但仍有四份珍宝,却销声匿迹,自后汉以来,始终无人得知。

    千百年来,王朝更替。但关于“王莽宝藏”的种种说法,在江湖之中流传甚广,迄未断绝。

    宋玉福又道,也不知是谁得到讯息,说那位程太监便是颖州府人氏。据史书记载,当年“王莽追刘秀”于此,见十五六岁的少年程宝乖巧机灵,很是喜爱,遂将其收为心腹云云。

    叶天涯听到这里,忍不住道“这也太荒谬啦!我也读了不少史书,却从没见哪本书上提过这件事。甚至连太监程宝这个人,也没听说过。这,这怎么可能?”

    宋玉福淡淡一笑,道“那又有什么不可能?所谓史书丹青,无非是写来骗人的玩意罢了,怎作得准?再说,倘若史书都记得这般明白细致,只怕当年那位光武皇帝便已将程太监和那宝藏一网打尽啦。千余年来,这宝藏的秘密始终没有揭破,自有其道理。信与不信,却也由得你。”

    叶天涯侧头想了想,皱眉道“难道你是说,苑文正和那些江湖人物都已查出,这‘光武镇’一带极有可能便是当年程太监埋藏这批财宝的所在?”

    宋玉福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若非如此,苑老贼为何放着堂堂刑部侍郎这等尊贵的四品京官不做,却巴巴的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光武镇定居?”

    叶天涯连连摇头,越想越觉得此事匪夷所思,正待再辩,宋玉福又一本正经的道“当年在京城之时,我便已打听得清楚。原来苑文正做刑部侍郎之时,曾经主审过一起大案,主犯即是一个江洋大盗。苑贼便是从那个大盗口中得到一份地图和线索的。过不多久,苑文正便藉故死了老婆,告老还乡。”

    叶天涯心中一动,大声道“啊,对了,苑文正初到光武镇,便发生了‘叶家村瘟疫’,对不对?”

    宋玉福摇头叹道“对啊,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叶天涯又惊又怒,本待不信,脑海中忽如电光般一闪,想起两年之前,自己初次进入苑老爷书房之时,曾经见到一份光武镇一带的地图,其中“叶家村”被红笔圈住,霎时间不寒而栗,身发抖。

    苑文正定是得到线索,知道那“王莽宝藏”在叶家村一带,这才下毒害死村民,谎称瘟疫,将叶家村变成死地,再俟机挖掘宝藏。这时隔了年,难道他已得到宝藏?

    倘若宝藏到手,他又为何一直安之若素的留在光武镇呢?

    宋玉福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一拍大腿,叹道“只可惜,等到宋某想明白这一节,已经迟啦。”

    叶天涯道“你且说说,既然宝藏已到苑贼之手,他为何还不离开?”

    宋玉福苦笑摇头,道“狡兔三窟,其实他早已悄悄准备离开啦。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宝藏。唉!”

    听到这里,叶天涯脑海中灵光一闪,叫道“啊,我明白啦!这些年苑老爷常常外出云游,说是访友,其实是将已到手的珍宝转移出去!”

    宋玉福恨恨的道“这个老贼当真狡猾。他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还有两次外出访友,竟尔专门带着我一起去。后来见我不堪车马劳顿,不喜外出,这才一笑了之。现下想想,他是早已对我起了疑心,故布疑阵来着。”

    叶天涯只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做声不得。

    宋玉福长叹一声,道“宋某生平甚少服人,却对这位苑大老爷,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