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寒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看着人畜无害的,实际心里鬼灵精的,方轻许不肯被他轻易糊弄过去便故意道:“怎么?还想给我也下毒药吗?”

    “哪能呀!这可是上好的安神解乏的药茶呢……”

    二人说话间就进了正堂,方轻许坐在主位上颇有些正襟危坐的架势,“说说吧,你又在胡闹些什么?”

    “我哪里胡闹?”彦寒下意识反驳,然后又心虚地垂着头小声嘟囔:“是我爹老古板!我学毒怎么啦?我学毒也是为了以后能做出解药,救更多的人!我哪里错了?”

    方轻许不愿意和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直戳要害,“那药人是怎么回事?你真伤害无辜了?”

    “也……也不算……”彦寒突然没音儿了,唬得方轻许心里也有点打鼓。

    本来他无比相信自己小师弟只是顽劣了些,还不至于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看他这架势又不像什么都没干。

    “那人在哪?还不快带我去!”方轻许坐不住了,拎着彦寒的耳朵就往外走,“彦寒,你真是长本事了!”

    “哎呦喂表哥!疼!疼!”彦寒一边乱叫喊痛一边带着方轻许去见那买回来的奴隶,“我也没干什么呀!”

    “喏,就是他咯,”彦寒指了指床上眼缚白绫的羸弱男子,“我把他买回来的时候牙行说他脸长得好,虽然身子骨废了但更有些趣味。”

    彦寒挠了挠脸,“我怎么看不出来哪里有趣,我给他试了好几次药还是不能起来陪我玩儿……”

    自小精心呵护长大的彦寒还年幼无知,可方轻许一听就知道那牙行是什么意思,忍不住轻咳一声,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你都给他吃什么了?”方轻许捏着床上这人的手腕诊脉,脉相虚浮,不仔细都仿佛脉搏已经不跳了似的,而且……“他这眼睛和手指怎么回事?”

    “我买他回来时就已经伤了!要不然那人牙子也不会便宜卖给我……”彦寒掰着手指头数,“这个人身上毛病也太多了!眼睛坏了、手也坏了,脑子糊里糊涂不清楚,身子骨也虚得厉害……我这两天给他吃了吊命的、退热的、凝神的、还有补身体的,但他就是不见醒呀?”

    方轻许差点被他气死,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才学几年就敢给人开药了?就他这身子骨能撑得住你这些药?”

    来之前本想着若没出什么大事就给这无辜药人一笔补偿将人放走也就是了,然后再押着这臭小子回山庄。

    可如今情形恐怕一时半刻他是走不了了,这人必须得救回来,再让臭小子当面道歉。

    思及此,方轻许又觉头疼,便打发彦寒去烧水做饭,少在他面前碍眼。

    屋里很快安静下来,床上躺着的人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眉尖微蹙,身上微微哆嗦。

    方轻许利落地把这人眼上缚的白绫取下,动作轻柔得很,露出看似完好无瑕的双眼,这才得以看到这人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