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昀祈却不许:“此非上策。吾等至下,身侧护卫共才数十人,若玄冰箭效用果真不如预期,你岂非领一干人前往送死?”

    “可惜……”一侧人声轻叹:“鸣泉,不能为他人所用……”

    “聊胜于无!”穆昀祈转眸,音色泰定:“鸣泉所向披靡,且能护我,汝等不必忧心。现下须防的,乃是药人偷袭。”

    言才落,闻外间人声:“相公,探路者回来了。”

    “我去看看。”得上首肯,邵景珩转身出门。须臾转回,禀上新讯。

    近时在京郊各处失踪的行商客旅,多为青年男子,至于内情,传闻颇多,有道是此些人晚间行路被鬼怪夺命,有则称是强匪劫道,也有猜测此乃西北叛将(自指邵景珩)为动乱人心之所为,皆不过空穴来风、人云亦云,无足采信。而官府至下也未查出头绪。

    穆昀祈凝眉:“可知他等皆于何处失踪?”

    邵景珩摇头:“众说纷纭,却鲜有可信。但汇集众说可见,实则并无人亲眼见过行凶者,遂吾推断,这干人或者藏身隐蔽处,如密林或山间,守株待兔,或沿途尾随行人,伺机加害。”

    郭偕道:“失踪者皆是独自出行么?”

    “不定然。”邵景珩依旧摇头,“也有三五成群上路,一行多人皆下落不明的。”

    “如此说来,”郭偕缓缓:“吾等的推断已无错,此是嘉王与高士举为阻陛下回京出的必杀令!他二人当下孤注一掷,宁可错杀、不许放过!遂即便吾等混在猷使队伍中前去,也依旧难避凶险。”

    邵景珩颔首:“正是此意。”

    “既如此,”穆昀祈目光扫过二人,声色果决:“吾便还定要去闯一闯这药人关,看天命究竟在谁一侧,他有无能耐取我而代!”

    圣意既决,且着实别无良法,计便就此而定。

    夜将过半,穆昀祈临轩静立。外间门声轻响,想是那人与郭偕布阵罢,出来了。

    “进来。”听闻叩门声,穆昀祈合上窗牖回头,浅声:“景珩,你此生,可存憾惜?”

    眸中的惘色一闪而逝,来者踱前两步,目光殷切:“陛下,可领我心意?”

    稍静。

    嘴角上勾,穆昀祈点头:“我领。”

    “那便无。”那人答来,不假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