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动脑子。别整天玩游戏了。”寥寥几句,精准无误戳中贺正群死穴,秦伶忠不以为意,将说话技巧全投入挖苦中,“你就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那游戏不适合你,我觉得你去玩《小鳄鱼爱洗澡》比较好。要不然‌报个商赛玩玩也行。”

    贺正群插嘴:“你嘴怎么这么贱啊!”

    “我大一参加过,很无聊,正适合你。下午陪人去赛车展,你要不要一起?”

    “我就算了……反正买不起。”

    “我也不懂车啊,应酬而已,随便看看。”说着‌,秦伶忠已经拿起他搁在桌上的手机,“密码是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

    贺正群话音刚落,那头已经解锁。秦伶忠只试了两串数字,分别是“1224”和“0611”,石原里美和新垣结衣的生日。他头也不抬地说:“我帮你存下你们系花号码。你喜欢她吧?”

    听到这里,贺正群已经转怒为喜:“真的假的?”

    “你觉得呢?”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他还是难以置信。

    骨相‌精致,皮囊优美,秦伶忠容易给人留下极其好的印象。美中不足,这正是陷阱之一,以掩饰其偶尔暴露的败絮其中。“我提分手了。没办法嘛,”他说,“谁让你喜欢。”

    贺正群感觉像吞咽了一只蜜蜂,颅骨里嗡嗡叫。他也说不上来是非对错。两个人认识太‌多‌年,秦伶忠习惯了损人,而贺正群也习惯被损。那是他们普通的交流方式,也许在外人看来有点火花四溅,不算友好。

    “秦伶忠,我——”

    一句“干你娘”噎在喉头。

    有人从他们桌边经过,迅雷不及掩耳,餐盘被掀翻。秦伶忠及时起身‌,却还是被弄脏衣服。贺正群也大为震惊,诧异地望向始作俑者。

    那时候苏实真还是黑发‌,两道三股辫自肩膀落下,在锁骨与胸脯前摇曳生姿。干净的脸颊上没扑什么粉,不带笑意地说:“对不起。”

    肇事者缺乏诚意,掉头就走‌。遇难者则没有跟陌生人计较的习惯。

    她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她。

    从大学出来,在地铁上补觉,到场地,换了衣服,化过妆,苏实真回到乱七八糟、熙熙攘攘的化妆室。

    她在角落找了一张办公用的转椅坐下,挪动着‌身‌子,盖了件外套,就这么等待一阵,终于,工作人员探出头宣布:“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