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嗓子这么哑?”对面顿了下,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在扯领带,“昨晚我太过分了?唔……好吧,我今晚再来看你。顺带验收下你画的画~”

    “好。”

    电话挂断。

    阮卿卿没有解释她的声音沙哑,男人有时候需要一些误会,误会女孩爱他,误会女孩仰慕他,误会女孩对他一往情深,像无法抑制的咳嗽。男人是如此自信的生物,以至于总会忽略一些显而易见的细节。

    阮卿卿打开微信,在杂七杂八的推送号消息下方,找到阿姨的微信。阿姨确实发过照片,但没有任何备注,她以为是寻常的群发早安,没有留心。是她的错漏。

    她点开照片,高清照片填满屏幕——

    聂泽之穿着白衬衫,把墨色大衣拎在身后,在晨曦中张扬肆意地对镜头笑。角度找得并不好,有些背光,显得面容有些模糊。

    阮卿卿纤长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照片,她笑得更开心了。

    阮卿卿前往画室。

    画聂泽之要看的画并不需要太多时间,铅笔打底,起草,打个草稿,再加上一点明暗对比,就足够敷衍他。聂泽之在商业上成绩不错,相比之下,他对艺术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半个小时就将那张照片原样草画一份,阮卿卿吃下一颗糖补充糖分,随手把画纸放在桌子上。

    她起身,拿过另一张空白的画纸,认认真真在画板上固定好,放在画架上。她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热,不过这也是常事,热意经常会在专注后自然退却,她把注意力挪回画纸上,

    笔触擦过纸张的“沙沙”声富有韵律地响起,洁白无瑕的画纸上渐渐显现出画面。

    画面上,一个白衬衫的少年站在白海棠树前,他似乎是聂泽之,同样将劲瘦的身材隐藏在把身子遮的严严实实的衣服之下。

    似是而非,画里的少年眉眼微垂,笑容温和,眸里盛满温柔的星光。他身后的白海棠璀璨盛开,花瓣翩跹,浸染他的眸色。

    阮卿卿看着打底稿,喟叹一声。后脑勺开始钝钝的痛,不清楚是心理的还是病理的。对着画板发了片刻的呆,等痛意减弱,是才起身去拿颜料箱和笔箱。她要给这幅画上色。

    时间无声流逝,晚上五点的闹钟响起时,她恍然惊醒。眼前的画已经染上一层色彩。

    梦游一般的作画过程,轻飘飘的有如在梦中漫游。作画的过程很舒服,醒来时却偏头痛。

    疼痛带来清醒,理智的她看向画面,多了许多挑剔:光影感还不够,人物还不够鲜活。

    她需要明天继续,继续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