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目光徐徐落在躺在一旁雪地里的妙清,她身上的衣衫实在单薄,若是真撂她在这冰天雪地了,怕是难熬过这一晚。

    可这话,他自然是不敢对萧澐说的。

    毕竟,殿下向来不是仁慈的善人,只是今日也着实奇怪,凭着那女子那张与燕国公主有八分相似的脸,被主子救下也属寻常。可何以先是将人救了,却又如此这般?

    殿下的性儿,他是最清楚不过。童凤虽有疑问,却也不敢再有迟疑。

    但在驾车之前,他还是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斗篷迅速解下,朝路旁躺着的女子身上扔了过去。

    这才挥动手中的鞭子,驱马前行。

    妙清浑身无力,就这么躺在一堆雪里,只觉阵阵寒气侵体,可腔内却仍是燥热不已。方才手臂上划出的血痕已凝结住了,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半空中的明月此时正亮的厉害,照在雪地上一片波光荡漾。

    她双眼微微睁开,只见那辆马车越行越远,只余在地上压出的马蹄印和两道车辙。

    脑海中浮现出了她一直都想要忘掉的一幕,也是漫天大雪,一个高大男子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

    妙清口中不觉轻声低喃着:“爹爹……爹爹……”

    渐渐地,马车终于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妙清体力不支,缓缓的合上了眼。

    她还是,又一次的被抛下了啊。

    “怎么样?人还没找回来吗?!”青云观里,那殿主正左右踱步着,询问着回来复命的人。

    “殿主,我们追那女子时,竟被一帮身手得了的人给拦住了,险些不能回来复命。”下首半跪着的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回道。

    那殿主只是一时贪欢罢了,他也心知妙清的重要性,并不曾真的想闹出事来,如今听底下的人这般回复,当下又是气恼又是慌乱,只道:“整个濮阳地界,哪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也不打听打听,怎敢得罪我青云观的人!”

    下首的道士继续回道:“瞧着打扮,并不似本地的人,只像是要赶路的。”

    “那他们必是要寻一处驿站歇下的,不妨咱们先给知府大人通个信儿,让他明日将城外的驿站都搜寻一遍。”一旁的小道童附声道。

    闻言,殿主当即皱起了眉,“不成。”

    濮阳知府虽也是他们的人,但若与濮阳知府通信儿,那便意味着贺涿也会知晓此事。此事又是因自己而起,届时,贺涿又岂会给他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