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花说不出话来,她再迟钝也知道闺女生气了,这可是第一回。她闺女像她,脾气软,当初让她跟楚玉涛断了,也只是哭了两天,可不像这次。

    她不说话,余思雅就当她默认了:“既然没有,我怀没怀,你们着什么急?这孩子姓沈不姓余,又不吃余家大米。”

    胡桂花本来就不是个口齿伶俐的人,被她这么一堵,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余思雅见她没话说,转身出门。

    见状,胡桂花一把拽住了她:“思雅,你说什么糊涂话呢,你看看沈家有什么,柜子里一粒米都没有,你想饿死你自个啊?”

    余思雅扯开了她的手:“不至于,沈家这么多叔叔伯伯呢,你别操心,一会儿太阳下山就赶紧回去,免得他们担心。”

    说完利索地出了门。

    外面,沈建东一听到声音,赶紧拿着两根黄瓜过来:“嫂子,你没吃饱吧,我去地里摘了两根黄瓜回来,你先吃点,晚饭,晚饭我来想办法。”

    余思雅看着他手里两根弯曲的,只比大拇指粗点的黄瓜,有点无语:“这都还没长大呢你就摘了。”

    “地里就只有这个能吃。”沈建东垂下了头,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嫂子,你放心,晚上我一定能弄到吃的,不会饿着你跟小侄子的。”

    虽然这小子是奔着“小侄子”来的,但好歹一片赤诚,也没坏心,比那些大人可爱多了。

    余思雅接过黄瓜咬了一口,慢悠悠地说:“行了,晚饭的事我有安排,不用你操心。你要没事,就把家里收拾收拾。”

    沈建东看了看家里面,完全摸不着头脑。

    余思雅看他这副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做过家务,耐心地指点他:“把家里扫一遍,灰尘、蛛网都扫掉,再拿块不要的布把灶台、柜子、门窗都抹一抹,脏的衣服、蚊帐什么的搓一搓。”

    这几天办丧事,家里乱糟糟的,余思雅很不习惯。

    “哦,好。”沈建东赶紧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太阳大灰尘多,扫帚一动,灰尘跟着扬了起来,呛得余思雅咳了好几声,她赶紧道:“你洒点水,这样就灰尘就不用扬起来了。”

    于是,等胡桂花擦干眼泪出来就看到沈建东坐在院角没太阳的地方,卖力的搓着衣服。

    她惊呆了。乡下男人鲜有干家务活的,她男人活了四十几岁,连袜子都没搓过一次,更别提洗衣服了,她儿子也一样。

    “思雅,你,你这怎么能让建东给你洗衣服呢!”胡桂花认出来了,胡建东在搓的那件的确良衬衣是余思雅结婚的时候置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