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别哭。”

    “是我错了,你不要难过。”

    赵清随日后回想起自己跟小屁孩斗气气哭了的事,只觉得万分羞耻,但是在那个当下,他是真情实感地四十五度仰天悲伤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孩子这么狗,出趟远门能把宠物弄丢了,这要是挂到微博豆瓣上去,他是会被广大正义网友日的好么!

    其实沈连恣今天带赵清随出来,已是消气,只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非要让他待在笼子里小惩大诫,奈何赵清随郁郁寡欢不吃饭,小内监怕担责任,麻溜地一五一十报告给沈连恣,无形中放大赵清随的抵触情绪,导致沈连恣心烦意乱。

    抵达护国寺后,沈连恣故意不去理会赵清随,先和主持方丈玄空大师用过素斋,又到后堂与其手谈论经,他素有佛缘慧根,棋下了大半,心中烦忧虽几近消解,却仍有几缕郁结纠缠于心。

    脑中满是狐狸不情不愿往笼中钻的光景,乖巧得教人歉疚。

    其实他非人哉,不通七情,又何必苛求?

    竟是自己难缠,求不可求之事。

    沈连恣心头微滞,略略失神,一子落错,败局已定。

    玄空赢了高兴,笑眯眯地收了沈连恣作为赌注的玉,他与沈连恣是旧识,见他神色有异,慈祥地问:“小友有心事?”

    沈连恣抬眸,把棋子放进盒中,慢声道:“我有位朋友……”

    玄空捋捋霜白胡须,和蔼笑道:“自然是朋友。”

    “他有位好友,待他极好,可他总想让那人对自己更好,人欲难填,你说何解?”

    玄空不答反问:“公子今年就要十五了?”

    沈连恣知他误会,却不解释,若说是为狐,不免荒诞,倒不如任他瞎想。

    “四月初八满十五。”

    “哈哈,也到年纪了,就是不知是哪家姑娘教你,呃,这位朋友情思缭乱。”

    沈连恣默然无语。

    玄空高深莫测地道:“要我说,山不就我,我就就山,世人平等,何来你只为我之说?你只管告诉你哪位朋友,想得到多少,不妨先付出多少,值得之人,自会投桃报李,不值之人,又何须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