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生水灵根,润泽万物,这样好的天赋,与他卓绝的医术相融,无疑铸就了颜淮可疏通他人本源的本事。

    可,他一个鬼医,哪是能行医救人的料子,宴止这话,未免太莫名其妙。

    心慈手软,他?

    颜淮瞥了眼宴止,开口道:“可我此番,为的是主上。”

    宴止莫约也听懂了颜淮言下意味,他当即松手,补充道:“除了本座,谁也不准。”

    颜淮闭了闭眼,总觉得宴止疯癫更胜从前了。

    若说宴止从前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如今便是,无论他自己胡说八道了什么,他都能自圆其说。

    “会有的。”颜淮抿了口茶,倒也说不出什么违心话来。

    譬如宴止仁德。

    罢了,这话宴止自己听了都得笑。

    他只是在想,若宴止认可了君行舟,届时,既为同僚,他出手替君行舟拔除病根也不难。

    可如今,宴止不在中州,他也无权妄作主张。

    君行舟听他此言,倒也不失望,既然有可能,那便有希望。

    颜淮这表现,更像是听命行事惯了,鲜少有自己做主的时候。

    久之,他也就习惯了听从宴止号令。

    宴止是不是个好君主不知道,但颜淮这冷漠皮囊之下藏着颗柔软心肠,已是可窥一二。

    这样不屑于谄媚邀功的同僚,总好过满腹心机算计的。

    君行舟饮尽杯中最后一口清茶,拱手道:“多谢首辅大人款待,行舟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多叨扰了。”

    “去吧。”颜淮颔首。

    闲谈间,这一场春雨已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