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宿云澜霎时失笑,道:“若是贺道友不提,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说罢,宿云澜又道:“当时情况紧急,丢了什么东西都不要紧的,何况是小小眼纱。”

    “贺道友如此记挂,倒叫宿某歉疚。”

    宿云澜说得真挚,贺云起偏愈发坐立难安了起来,他指尖有几分发白的颤抖,讷讷道:“我说过的……绝不食言。”

    这气声,险些让宿云澜没听清。

    可听罢,宿云澜却朝着他的方向缓缓伸出了手,温言笑道:“那便,多谢贺道友了。”

    “不必言谢……”

    贺云起瞧着宿云澜伸出的手,那纤瘦莹白得,恍若一碰就碎的五指。

    他小心着,避过二人可能相触的瞬间,将锦盒交付至宿云澜手中,待到那人拿稳,才道:“前日诸事纷扰,还望海涵,此迟来赔礼。”

    “我怎会怪罪?”宿云澜笑意柔和,“是该我谢贺道友才对,若非贺道友相助,又何以有今日宿某倚栏听风之趣。”

    宿云澜说得风雅,可贺云起再接不上话来。

    “嗯……”

    他闷闷应了声,伸手去捉宿云澜散开的发,低道:“且让我替道友绾发。”

    “好。”

    宿云澜乌发柔长,贺云起入手只觉软滑细腻,难捉起绑得平稳得很,更遑论天干气燥,心绪也跟着浮躁了起来。

    贺云起手忙脚乱半晌,最后替宿云澜绑起了个低髻来。

    他素来只会高马尾,这一遭真是,忙活半晌,什么也没做成。

    贺云起周身气压无端低迷几分,宿云澜却是毫无知觉地朝他笑道:“多谢贺道友,此行多有叨扰,承蒙贺道友照拂。”

    “分内之事。”贺云起瞧着自己绑出来的发髻抿了抿唇。

    不得不说,就是他这种没审美的,看起来也有点丑,可宿云澜容姿更胜一筹,生生将这发髻抬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