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让你出去,你便出去吧。你放心,我会让袭人姐姐给你多些傍身之物,你出去了也不会过得艰难。”贾宝玉沉声道。

    “二爷!”秋纹不可置信地看着宝玉,再怎么想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二爷,秋纹要伺候你一辈子,秋纹不出去!”

    贾宝玉摆了摆手,又低下头去看书了。

    外面,林之孝家的幸灾乐祸地叫起来:“秋纹姑娘,快出来吧,这可是老太太的意思,二爷也留不下你!”

    秋纹没了法子,抹了抹眼泪爬起来,恨恨地瞪了宝玉一眼,连头也没有再磕一个,便跑出他的屋子。

    不知道收拾了些什么,不过一刻钟就被几个婆子送出府去了。

    送走了秋纹,袭人、麝月等人进屋来,个个面色都不好看。

    袭人凑到宝玉身前,小声道:

    “不知秋纹怎么碍着老太太的眼了,怎么单单把她放出去了?她打小在府里长大,没受什么苦,这一出去,不知得受多少磋磨?过些天等老太太气消了,二爷还是去求求老太太,让她回来吧?”

    “既是已经放出去了,还让她回来做什么?”

    宝玉睨了袭人一眼,“你也知道是老太太的意思,难道要我逆了老太太的意?难不成你连老太太的话都敢不听了?

    你们也都一年大似一年了,再过两年也都该放出去了。可不能为我一个人,耽误了你们一辈子。”

    袭人扁了扁嘴,再不敢说什么,闷闷地想了会子,转身出去了。

    出了大观园,她径直往贾母的院子走,在院门远处停下,掩在一片山石后,不敢再往前去。

    直到一个小丫头经过这里,袭人唤住她,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钱来,嘱她悄悄去把鸳鸯叫出来。

    小丫头认出袭人,疑惑地眨了眨眼,不过看了看手里的钱,没说什么便进了院子。

    鸳鸯在屋里给老太太缝制抹额,总也不出屋,小丫头不敢进里面去,只好在外面候着机会。

    直到鸳鸯起身出来,小丫头才跟她回了。

    袭人在外面等了许久,身上又没穿耐寒的大衣服,只穿了件丫鬟穿的棉袄子,冻得面唇发紫,哆里哆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