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连忙将他扶起。

    “伤着没”

    郑都监支支吾吾,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两鬓花白的头发在风中纹丝不动,粘贴在汗水里,再看他脖子,也已涔涔汗湿了。

    “老夫老了,不,不中用了,老夫自幼晕船。”

    走在最后面殿后的赵远之,听见朝鲜人这话,乐得哈哈大笑,故意摇了摇浮桥,刚刚站起来的郑都监身子失去重心,再次摔倒,李自成连忙去扶,只听哇一声,郑斗源竟然呕吐出来。

    李自成暗暗叫了声晦气,用铁臂手抹去前胸铠甲上沾染的秽物。

    郑都监吐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脸色像白纸般苍白,汗水顺着老爷子脸颊流淌不停,呼吸仿佛也急促起来。

    “李军门,李队长,老夫身子不中用了,让老夫先下去吧,老夫今日就劝说,劝说·····”

    李自成见他狼狈模样,担心待会儿这老头会死在桥上,他想了一会儿,命令五个队友将看押的使团其他人放开,让使团先走,昨晚这些,李自成将抵在郑斗源身后的匕首,轻轻缩了回来。

    郑斗源感动的老泪纵横,夹杂着鼻涕。

    “老夫谢过李军门,太上皇有李军门这样的大善人,必能早日一统天下,万民归心。”

    李自成挥挥手,示意朝鲜老头不要再废话,他朝五名蓑衣卫使个眼色,赵远之几个立即攥紧袖中短弩短铳,盯着前面郑斗源等人一举一动。

    此时距离七星门只剩最后十多步,李自成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带的也是新手,尽管如此,他们这一路处处小心,可说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大官来了,干不干?”

    赵远之抬头望向城头,用猎人的口吻对李自成道。

    李自成循声望去,城头人头攒动,就在刚才,几十个身材魁梧,装备精良的朝鲜兵一下子出现在对岸,他们簇拥着一个大官模样的将领,那大官还骑着马,正在朝浮桥这边张望。

    “他就是朴从命,平壤最大的官,敢不敢冲上去宰了他!”

    赵远之又在撺掇。

    “闭嘴,别说话。”李自成狠狠瞪他一眼,周围几个蓑衣卫眼中也露出厌恶表情。

    此时,使团距离岸边更近,只有最后五六步,李自成觉察有些不对,立即让赵远之他们追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