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纪无忧睁眼反问了一句,却又没好气的自答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是作茧自缚,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本来自恃有摆脱的余地,与她见上一面而不加牵扯,如今余地都没有了。

    唯今之计,只能让她去跟她兄长求求情,想办法先放出张郁白。至于她,既是坐实了瓜葛,该有什么条件,该承受什么后果,他自当领受便是。

    阿桃抽搭两声,脑子里一片疑惑:“什么麻烦?”

    什么麻烦,张郁白那个大麻烦,如今还不知道他被关在哪里受罪,真是前生里欠下的债,一欠还欠了两个人。

    纪无忧捏了捏她的指尖,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去跟你哥哥求求情,让他放了张郁白。”

    张郁白,恩公?

    他被困在这里?

    阿桃头上像是被木棍倏然一击,魂魄都被击散了大半,她颓然地别过身子去,心下既伤又恨。原来是为了张郁白,她真傻,竟然以为他是为她而来,他不会带她走,他在骗她,就像那次离开一样,骗她。

    她摇了摇头:“我不去。”带着一股明珠错投的悲愤。

    纪无忧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错愕她这种突然转淡的反应:“他不是你的恩公吗,你忍心看他受折磨?”

    阿桃怫然道:“我救了你就已经把欠他的都还清了。”

    纪无忧笑道:“他是他,我是我,你把欠他的还了,我再把欠你的还了,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带你走。”

    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恰在此时,寨子里一片嘈杂,兼或有妇人的吆喝破空而来。纪无忧立即起身拨开窗棂一看,见外面火光下人影簇簇往同一处走去,但走路大都悠闲,自然,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忖估了一下天色,想是已到了吃饭时间,那些人应该是去用晚饭的。便转过身,柔声对阿桃说道:“你饿了吧,我让他们给你送点吃的。”

    他从不曾这般软语温存,即使知道他是有所求,也让她瞬间有些激荡不已,可这只是镜花水月,他专擅迷惑玩弄她。

    她低下头去,小声道:“我不想吃。”

    想来她在这里,有林进照拂,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看她那样子,忧思良多,肯定是食不下咽的。

    纪无忧打开门,见林进还站在门外,隐于黑暗之中默默守候,便向他说道:“她饿了,去弄点吃的吧。”林进一听,哪有不去之理。他在外间听了良久,见妹妹话语之间对他十分依恋,自然更加深了之前的猜测。

    只要纪无忧能让妹妹敞开心扉不再痛苦,即便是个花花公子,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