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窗外几片嫩绿的叶落下来,飘飘忽忽地荡在了脚边,翠得生气勃勃。

    林昭眸光微微一动,许久,她将目光从铁叔平静如常再看不出一丝端倪的面上移开,垂下眸。

    瓷碗中的鱼羹汤色奶白,其上飘着细碎的浅绿芹丝。

    醇厚浓郁的香气便缠绕在鼻端。

    往日里她是极喜这鱼羹的,且又是铁叔亲手所熬,许多时没有吃到了。可现下,林昭却没有一丝胃口。

    方熬好的汤,袅袅的热气扑着面。

    她低垂着头看这鱼汤,只觉这腾腾雾气在眼角处渐浸润了浅浅的湿气。

    是了。

    她抿唇,露出个微不可见的苦笑。

    铁叔既是夫子的下属,又怎会单凭她这几句恳求便以实情告知?

    夫子不愿说,他身边人必也不会说,是任凭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撬不开一丝一毫的。

    夫子的性子,她还不清楚么?

    ——是她愚钝了。

    林昭顿了半晌,抿紧唇,指尖动了动,拿起了搁在一边的汤匙,浅浅舀了一匙汤。

    “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滋味。”

    汤入齿间,却如无味。她垂首喝着,不抬头,却也顺着铁叔将方才的话自然而然地绕过去了。

    一室醇香中,铁叔看着眼前这姑娘,心中又是重重一叹,眼角的沟壑深了些。

    他张了张嘴,似要说些甚么,然目光落至她面上时,却又将话头咽下去了。

    这姑娘爱逞强,装镇定,别人不晓得,他和公子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脸上憨直的笑散了些,显出几分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