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了,七月才从书房里出来出来,衣服上有一点脏乱,还洒上了几点墨迹,不过,整个人看着还算精神,在书房待了一下午不吃不喝的,就连即玉中途过来看了几次,都没有半点儿的动静,即玉才歇了心思。

    七月略微憔悴的说:“摆膳,摆膳,本公主都快要饿死了,一下午,连一口水都没喝,饿得我只好生生的忍着,即玉姑姑,让栀灵快点摆膳吧!”

    急切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七月随意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歪歪倒倒的,直接让即玉把晚膳摆在院子里,她懒得往餐厅那边去,反正今儿的天儿并不冷,正好可以在院子里赏一赏天上悬挂着的那一轮如玉明月。

    “是”

    即玉一应声,鱼贯而出的婢子端着托盘进了院子,十几道菜色一一的摆在七月的眼前儿,看着面前诱人的事物,七月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伸出了手,夹菜的速度都比平日里快了几分,即玉在一边儿伺候都有些忙不过来,拉上了樰灵才好些。

    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她还没有选定自己的‘夫君’,冷炀恐怕会越来越坐不住了吧,这些日子,冷炀那边的消息也少了,就连之前天天登府的冷嫣然都被家中长辈拘着了,自己越来越没有趣儿了。

    “唉,连嫣然都不能随意的出来了,简直就是无聊死了,他也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冷炀那儿,似乎对自己很有意见,该怎么办才好呢?”七月自言自语的呢喃,她心里想着太多的事情,有些烦躁。

    冷嫣然已经数日没有来过清月台,以前可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连七月都觉得没意思,多番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是岳亲王太妃和岳亲王飞一致认为不能让冷嫣然放纵下去了,都快要议亲的人了,便拘在家里压一压性子。

    “公主,您莫担心,岳亲王妃只是拘着嫣然郡主了,这做母亲的有谁会害自己的儿女呢?岳亲王妃也是为了嫣然郡主好!”即玉在一旁轻声的劝着,心里悔恨极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听公主说什么月色就酒的说法,现在,公主已经微醺了,还说上了胡话。

    “栀灵,去膳房给公主煮一碗醒酒汤,快去!”看着摇头晃脑,手指四处晃动的七月,她连忙吩咐了栀灵去做醒酒汤,不然,就该出大事儿了。

    “即玉,我一点儿都没醉,喝什么醒酒汤,那玩意儿都是给喝醉了的人喝的,不行,你不能给我喝,即玉姑姑,永安城的月色会不会比罕都的美?到了罕都数月了,本公主越发的觉得罕都的月亮没有永安城的圆,你觉得呢?”七月微闭着眼睛,口吃含糊的说着,脸颊晕染上了微微的酡红,说话时唇齿间带着微微的梨花醉的酒气。

    七月还不停的将酒壶里的酒往嘴里灌,地上七零八落的歪倒着白瓷酒壶,好久没有如此痛快的喝过一次了,自从到了罕都,整个神经都紧张了,哪里还能如此放松的喝上一次,哪怕明日头昏欲裂,她也忍了。

    “公主,您别喝了,别喝了,您今日已经喝了很多了,奴婢求求您,您别喝了,好不好,再喝下去就真的醉了!”即玉在一旁忧心得很,生怕七月又喝多了,一个劲儿的劝慰着,只希望七月能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去。

    即玉的这句话,七月是没有听进去了,直接倒在了桌子上酩酊大醉了,即玉在一旁怎么叫也叫不醒,没办法,只得叫来了樰灵将七月扶回了枫院,伺候着七月梳洗后强行将解酒汤灌进了七月的嘴里,即玉才松了一口气。

    “都散了吧,今夜大家都被折腾惨了,不必在这边守着了,都回院子好好的歇息,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可不能无精打采的!”服侍着七月睡下后,即玉连忙出了院子,让围在枫院的人都散了,公主只不过是喝醉了,哪里有这么多规矩,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清月台出什么大事情了呢!

    “是”

    七月突然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了,当时在院子里当差的人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什么了不得了的事情,其中大多数都是冷炀安插在清月台的眼线,若是萧阳公主出了事情,她们不死也得拔掉一层皮,这也是他们迟迟不肯离开的原因,总得听听消息,看萧阳公主如何了,不然,他们今天一晚上恐怕就不得安宁,还是要好好的问清楚为好。

    看着所有的人离开了,即玉脸色一变暗骂道:一群胆小鬼,做了那人的眼线还贪生怕死,冷炀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个怂样儿。

    第二天了,床榻之上的七月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钻心的疼从头皮散开,疼得七月撕心裂肺,头昏脑胀,七月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才想起昨夜自己是喝多了,怪不得头疼得这么厉害,看着从窗棂早已看不见的太阳,七月就知时辰不早了。

    “公主,您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奴婢让栀灵备了醒酒汤,您再喝一点儿吧,今儿还有要事呢,有人在倾城楼请了郭家二爷郭术,公主不过去看一看吗?”即玉一边给七月梳着三千发丝,一边说着暮西传回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