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匪的嘴角难以克制地翘起。

    好像从遇到周乔开始,他笑得次数变得越来越多了起来。

    想他刚来海城的时候,哪来的笑,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缩在这一方天地里,盯着微微泛着黄边的天花板,不知今夕是何年。

    只有饥饿到极点的胃部灼烧疼痛在提醒着他还活着这一事实。

    满身狼狈的孤独一人从京都驱逐出来,带着嘲笑和耻辱,却不想在这一刻,那心怀的不甘在这全都被这笑慢慢消散而去了。

    他歪着半个身子,狭长的眉眼里带着笑,“就给我糖吗?”

    周乔很中肯地回答:“我觉得还不错。”

    她晚饭没吃,在去抓人的路上就吃了几颗糖垫肚子。

    也凑合。

    总比没得吃强。

    秦匪看她一本正经地向自己安利小卖部里五毛钱三颗,越发觉得好玩儿。

    原本的低笑渐渐变成了开怀地笑。

    坐在对面的周乔看他笑得就像个神经病似的,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到底最后没了耐心,眉头轻蹙地问:“你吃不吃?”

    秦匪也不在意她的不耐烦,伸手拈了一颗糖,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糖衣一点点剥开,然后放进了嘴里。

    一股廉价的糖精甜味从嘴里弥漫开来。

    秦匪说:“是挺不错的。”

    但其实一点都不好吃。

    那股齁甜得发腻的糖味有些带着苦。

    可他却觉得很好。

    是这半年来最好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