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种战斗力连五都不及的渣渣,能守住自己不要抱头鼠窜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重绛在认真思考内省过后,发现令人绝望的事实:自己除了游戏玩的多了点,看得多了点之外,似乎,别无长处。

    打怪升级什么的,更是完全不在行。

    胡思乱想不但没有削减恐惧,反而让心脏更加挛缩悸动得更加厉害。

    重绛吞咽着口水,挪到篝火边上盯着里面冒出火星子的木块,竭力忽略掉自己那乱七八糟的臆想,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背后是安全的,周围是安全的,这片区域是安全的……

    弱小,可怜,无助,但会胡思乱想。

    然而,就在这让人肝颤的时候,一阵莫名其妙的困倦不合时宜地席卷了大脑,看着面前依旧精神矍铄不见颓势的篝火,重绛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感到清醒,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睡着,但那种困倦几乎是逼着她脑海里的思绪团成了浆糊。

    重绛迷迷糊糊想着自己睡在地毯上会不会晚上滚进火堆里面,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很是悲凉:自己长这么大还没睡过地板呢。

    都没有东西盖住肚子。

    好想睡床上。

    直觉告诉她这是异常状况,已经不省人事的脑子告诉她现在已经到了该死的睡觉时间。

    重绛很没骨气地选择了顺从,她撇开了最后的意识,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莫名其妙且来势汹汹的睡意击败了心中对于柔软床铺的渴望,重绛觉得自己脑袋已经全然被搅浑了,眼皮子耷拉着抱住膝盖,埋首在怀里,顷刻间失去了意识。

    她切切实实地睡着了。

    融入阴影的疫医在几分钟后从黑暗中现形而出,一米九的高个儿似乎没想到她能睡着,在审视良久过后,就这样静静站在她身前,盯着那摇摇欲坠快要摔到火堆里的身影看了很久很久,在她快摔进篝火之前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横抱而起,朝着楼上稳步走去。

    试探完毕,他果然无法离开她超过十米远的距离,什么手段都不行。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类。

    疫医走上二楼,将她放在唯一的柔软床铺上。

    但很奇怪的是,她不同于任何以往他见过的玩家,至少接触这么久,身上没有疫病的气息,让他的情绪也跟着平静许多。

    这是个干净到有些过分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