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尊教诲。”

    祁重雪躬身又拜了一回,便退出房间,朝坐忘崖方向离去。

    展风檐掐指算了算时间,正好,盛怀璧也该醒了。信步走到厢房外,敲了敲门,一道低沉懒散的声音传出:“谁?”

    展风檐道:“玄虚子。”

    片刻后,房门打来,露出一张苍白瘦削的脸,这人身形修长,气质也颇为倜傥,剑眉星目,俊美不凡,只是眉宇间始终凝结着一股寥落忧思。

    盛怀璧苦笑道:“久仰玄虚真人大名,刚想去拜访阁下,却因身体不适暂且作罢,劳烦真人亲自走一趟了。”

    展风檐摆了摆手,“不麻烦,反正本座也闲着没事——进去说吧。”

    他自来熟地走进房间,大马金刀坐在上位,单手支起下颌,看着青年为自己沏茶,貌似无意地问了句:“你想不想知道重雪现在怎么样了?”

    盛怀璧沉默了几息,平静道:“还请真人告知。”

    “那天为你挡下剑阵后,他全身经脉几乎碎裂,修为退回至元婴境。”展风檐观察着青年的神色,继续道,“至少十年以内,难有寸进。”

    盛怀璧果然露出不忍和愧疚之色,又似乎有些疲倦,双眸注视着虚空中某一处,喃喃道:“是我连累了他。”

    许久,他缓过神来,看向展风檐的目光里已经带上恳求:“真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过错,与祁兄无关。你们……你们可否不要惩罚他?”

    展风檐摇了摇头,“这并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这取决于你。”

    “我?”盛怀璧茫然问道。

    “不错,只要说出你的目的或是秘密,重雪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展风檐看着他的眼睛,以近乎诱哄的语气说道:“一个人藏着秘密,这么久了,很累吧?我猜就连重雪……他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吗?”

    盛怀璧瞳孔骤缩,脸色白了一瞬,却强撑着扯起唇角:“真人说笑了。”

    “我看倒是你更像在说笑吧。”展风檐皱了眉头,“怀璧,小心谨慎些固然很好,但也无须如此提防。”

    他温和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道:“小重山虽然不与邪魔外道来往,但也不属道宫管辖,勾结魔道弟子这一条,本身并没有太大罪过,关键是修习妖术……”

    “那不是妖术!”盛怀璧急得吼了出来。他眼眶发红,双拳紧握,良久,才像是下定决心般,慢慢将前因后果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