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刚才他邀请她上车时,用的称呼是“顾小姐。”

    “我从地下车库出来,刚好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往花园走,我猜是你的男朋友。”

    仿佛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男人笑了下,和她解释:“这片区域近期在施工,人流量非常小,如果对方要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你束手无策。你是第一个送我花的人,如果可以,我还是不希望你出事。”

    其他无需多言,宋时恺最后大喊她的名字,是个人,耳朵没聋,都能听见。

    和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聊自己的男朋友,尽管已经是前任,顾渺还是感到小小的窘迫,连忙转移到另一个话题。

    “第一个送你花的人?以前没有人送过你花吗。”

    不可能吧,凭他这个外貌和家庭条件,上赶着给他送花还差不多。

    顾渺不擅长藏事,在想什么几乎都写脸上,直白地可爱。

    沈易修别开眼,目视前方,尽量避免自己看她。他说,“没有,家里管得比较严,要忙学业和工作,没什么时间思考这些,送的东西也只能交给别人处理掉。”

    “不止是花,我也没有收到过礼物。”

    他语气平静,仿佛这些都理所当然。

    顾渺抿唇,第无数次感慨顾家父母的开明,对她和顾璟几乎是放养状态。

    京市有钱人云集,然而真正称得上oldmoney的家族还是少数,时代和潮流在不断更迭,也不断有外地人来这里扎根、打拼,落后就会被淘汰。

    无论处于哪一派系,都不能坐吃山空。

    大家族对于血脉的看重近乎执念,为了保证正统血脉继承人能够顺利接手企业,有些人生来就受到精英教育,被当成机器对待,生活里只能有工作和学习,学习业余技能也只为在应酬时更方便,对投资商对症下药。

    生气不被允许,私人情感也不被允许,到了合适年龄,家族就会安排联姻,和一个完全不熟的人结婚生子。

    精英圈有很多这样的塑料夫妻,婚后都各玩各的,双方全无感情。

    由于不在同一个圈子,顾渺对这些也只是听说,现实里也接触不到这样的人。在她看来,和一个感情全无的人结婚,共度余生,实在是件恐怖至极的事情。

    顾渺豁然开朗。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有了解释,男人身上的风度涵养,被陌生人塞了一大捧花也不觉得累赘,反而珍视至极,怕她跟宋时恺单独离开会出意外,不放心的跟上来,还好心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