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一窝兔子,繁衍了几千年,族群也越发壮大,有容乃大海纳百川,哪怕是一些狮子老虎,最终也被吸纳进来,被兔子发展成自己阵营的一份子。”

    江孤昀听得愣住了一瞬。

    而言卿则是看了看远方的群山,那张姣美的面容露出些许温柔。

    “兔子们生存这么久,也是有好有坏,贤明的君主,圣明的帝王,当然也不乏其中一些兔子成了种族败类,只要生命还在延续,就永远一定会有所分歧。”

    “但不论如何,天灾也好,战争也罢,到底还是顽强地挺了过来,哪怕被外族打落谷底,也只用了区区几十年便重塑昔日的辉煌,追赶上其余强大种族的进度,甚至将那些强族远远地甩开了一大截。”

    “这些兔子永远是那么顽强,虽然其中很多事都是由公兔子做主,母兔子被困在家庭之中,被称作“后宅”,好似是那些公兔子的附属品,被看成附庸。”

    “但以前战争时期,面对敌军的严刑拷打,活剥一身皮,各种酷刑,那些母兔子亦有民族气节,宁死也不肯投降。”

    “这是一条血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代又一代,先行者为后来者铺路。”

    江孤昀又是一怔,他一脸愕然地看了过来。

    而言卿则是笑了笑,然后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后来有一只兔子,自幼所学,便是为国为民,保家卫国,上战场,救战友,维护盛世,维护自己身后那一方严禁任何强族侵犯的领土。”

    “但谁知有一天,她睁眼一看,突然发现全都变了。她不再是一只兔子,她变成了一只鸟,一只笼中鸟。”

    “不管是笼子内,还是笼子外,全是血腥,全是不公,全是不平,死亡也在随时随地的发生。”

    “这只鸟以前胡乱啄人,所有人都以为这只鸟很坏,兔子也这么以为,感觉她自己可真是倒霉,可后来才逐渐明白,原来看似伤人的行为,其实是为了救人。”

    “但那只鸟儿已经死了,在笼子里撞的头破血流,悄然无息地被兔子取代,却没什么人知道,鸟儿其实已经不在了。”

    “所以,兔子想给这只鸟儿立一座坟,想为这鸟儿正名。”

    “不管是感激也好,愧疚也罢,总归,皆在鸟儿那一座坟中。”

    说完,言卿又垂了垂眸,她拿起了一壶酒。

    这是来后山这片坟场之前,特地从梧桐小院翻出来的。

    她把那壶酒洒在了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