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因为她无意中触及他逆鳞,激怒了他。

    不过这人就算再如何恼火愤怒,也只是一笑了之,好似压根没往心里去,唯有那眼底眸色越来越阴,漆黑得如浓墨一般。

    分明就是一个小心眼,睚眦必报,十分记仇的那种。

    “算了,东西我放这儿了,您想怎么处理随便,我先回房了。”

    说完,言卿用力地吐出一口气,将那些伤药,消渴止咳的枇杷膏、蜂蜜等等,全部放在了房门外,然后转身就走了。

    江孤昀:“……”

    淡淡地一抬眼,旋即又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孤昀恭送妻主。”

    言卿并未回头,而他也仅是长袖一拢深揖到底。

    直至听见言卿那边传来一道关门声,他才一副长身玉立的模样,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背脊。

    然而微微一垂眸,就看见了言卿带来的那些东西。

    蜂蜜若用温水泡服,可消渴止咳。

    只是江孤昀从不嗜甜,真正嗜甜的另有其人。

    他突然呵地一声,沙哑一笑,眼底眉梢也好似染上了一抹残红。

    许久他又长吁口气,徐徐侧首看向后山,看向那一片坟冢所在的位置。

    印象中,那人向来喜爱甜饮,喜爱吃糖,什么蜂蜜,什么糖糕,凡是甜的,他全都喜欢,

    以前家里边边角角的位置总是存着不少糖,年幼时每次下山赶集,但凡遇见卖糖人的,又或卖龙须酥的,那人就挪不动步了。

    而每当外头有人调侃时,笑话他像个没戒奶的小娃娃时,那人则又是一身飒爽,浓眉高高挑起,一脸满不在乎,满身的豪情恣意,张扬不羁。

    那人曾说,

    ‘我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们这群不省心的东西出点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