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点燃烛火,宋梓婧拿了一张宣纸,笔尖沾了墨在上勾勾画画。寒娟拿着皮袄候着,眼睛瞟到宣纸上时,也看不懂在描画些什么,反正不是为人传道学习的山水墨画就是了。

    从窗纸透过瞧看一眼,已经全然黑了。

    皇帝果然如她所想,没有再进后宫。

    突然想到什么,停下了手中笔,侧头问:“寒娟,你从前侍奉欣贵嫔时,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觉着矮桌上的油灯暗了些,寒娟又加了一盏,“夜深了,小主可别伤了眼睛。”嘱咐一声才又徐徐说来:

    “欣贵嫔此人,心眼小,眼里容不下沙子……”

    寒娟尚且年轻时被分配到刚进宫的李才人处当差,刚来时还觉得李才人人好,会给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好的吃食,只是后来她才明白,李才人不过是为了笼络他们这些奴才的心罢了。

    那时她还不得宠,每每听到同期进宫的或是那些本就一直有宠的得了圣眷,总免不得要咒怨一番。

    她都不记得自己见过李才人多少次用针戳巫蛊小人,巫蛊小人上至皇后下至无名采女李才人都做了一个,做得惟妙惟俏。

    也难得没有人告发。

    后来李才人不知从何处知晓了皇帝喜欢情趣甚高的人,花了重金学习琴曲。不负她所期望,皇帝被她吸引。从那以后,她得宠了,一步步从小小才人到了贵嫔,住进了景阳宫。

    那时李才人本想带她一起走,但她拒绝了。

    寒娟从小就是个性子刚直的人,深知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

    “不过欣贵嫔到了如今,圣宠也没有从前那般令人瞩目。”许是皇上听腻了她的琴,又许是这宫里从来不缺年轻貌美的人。

    宋梓婧听了只觉恶寒,巫蛊之术,是这宫里最忌讳的东西。欣贵嫔都敢在圣颜之下如此胆大妄为,那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