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根本不习惯,他在非暧昧和床上之外的情况用这种语气说话。.

    这段时间的事情涌进脑海,不是像放电影那样一帧帧一点点,而是像开闸的水库,以一股冲垮万物之势,奔腾涌至。

    从许安融给她钱开始,到他隐瞒一切,还强势地要她服软。

    越思考越乱,心脏上的结越扭越紧,紧到她痛生痛死,反应到躯体上却是情绪登顶之后,骤然下落的心灰意懒。

    「我……」顾迎清想说话,张了下唇。

    程越生迟迟没听见下文,才松开她。

    顾迎清鼻红眼也红,脸上热泪混着汗,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和脸颊,有几根黏着湿透的睫毛挡住了眼。

    程越生替她整理,拨开乱发,她眨了下眼,稍稍避着偏开了脸。

    她早上出门原本做好了精致的发型,此刻脸上透着无所适从的落寞和狼狈,身上修身的金棕丝质裹身长裙也已经起了皱。

    顾迎清抬眸,艰难地问:「你还有没有话要说?」

    她忘记自己要问的具体内容,比如完整的句子应该是:在分开之前还有没有话要说?对于当初的事你还有没有要辩解的?

    「有一句话,」程越生观测着她的状态,他蹙眉看了眼窗外,鲜少那么纠结地停顿数秒,才说,「当初我不是和沈纾纭商量好,故意去睡你。」

    顾迎清眼泪再度流下来。

    「嗯。」她手背捂着嘴,压下哭腔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即转身就去摸车门上的把手,手在抖,视线不清,胡乱摸索着推开车门。

    程越生伸手去捞她,她犟得很,下了车。

    顾迎清惝恍地往前,踩着小高跟想到路边拦出租车。

    周边僻静,车倒是不少,飞

    掠带起劲声,让顾迎清觉得像置身旷野,但每走一步脚都像踏在水里,有阻力,踩不实。

    程越生怕她情绪不稳定,恍恍惚惚不知道在做什么,立刻下车。